陆谨醒了过来，他费力的睁开眼，漆黑得几乎什么都看不见。</p>
“我这是......还在做梦？”陆谨喃喃道，小姑娘一袭红衣决绝赴死的画面忽然出现在眼前，“阿梨，阿梨......”</p>
下意识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四周又变成了一片黑暗。</p>
陆谨尝试性地移动了一下，发现行动并没有受限，下一秒他就发现了这里的异常。</p>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道，仔细闻的话还混着芸香草的气味。</p>
这里芸香草的味道在檀香味的掩盖下，极淡，但对于长时间与书籍纸张相伴的他来说，一闻便知。</p>
陆谨霎时有些恍惚，一个猜想浮现在脑海里。</p>
他脚下缓缓移动着，同时伸出手去摸索，和猜想中的一样，很快他的指尖就触碰到了书架。</p>
忽然，黑暗中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你来了。”</p>
陆谨停下脚步，随即开始回忆这个熟悉的声音到底是谁。</p>
不似方才各个梦里那般难猜，几乎是几息的功夫，陆谨就猜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p>
他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任何光亮，略一思忖后，陆谨问道：“敢问大师，我现在是否还是在梦里？”</p>
他用的是我，而非是朕。</p>
“陛下英明，这里确实是梦境，而非现实。”</p>
“那大师为何不现身？”</p>
“贫僧有一问想请教陛下，可否请陛下先回答？”</p>
“当然可以，大师请讲。”</p>
“常言道，梦境为虚，梦里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陛下相信么？”</p>
陆谨不假思索，“相信。”</p>
大师仍旧未现身，只是四周忽地明亮清晰了起来。</p>
突如其来的光亮令陆谨一时睁不开眼，再睁眼时，他看着眼前陈列着的一座书架，陷入了沉思。</p>
书架上只有一卷泛黄的书卷，像是在这里摆放了许久。但书上却没有落上灰尘，虽破旧但整洁，很明显是被精心保管着。</p>
“沧意大师，你还在么？”</p>
陆谨出声询问道，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寂静。</p>
厚重的书卷，醒目、安静，充满了凝重和庄严。陆谨不过凝了几瞬，便觉一股浓厚沉重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p>
他的心口莫名有些闷，下意识退了两步。</p>
但不知为何，陆谨就是觉得，这书卷里定会有他想知道的东西，可能与他方才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梦有关。</p>
定了定心神，陆谨上前，翻开了书卷。</p>
几行字跃然纸上：</p>
黎国，建元十九年。</p>
三月初十，战乱，黎国最受宠的小公主黎初被敌国大将军挟持。</p>
三月十五，战乱平息，小公主离世，全国哀悼。</p>
“黎......初......”</p>
“黎初！”</p>
陆谨捏着书页一角的手蓦地顿住，一阵钻心的疼痛倏地蔓延至全身。他疼得脸色煞白，捏着书页的手愈发的紧了，露出青白骨节。</p>
黎初......阮梨初！</p>
这是他的阿梨？这是他的阮梨初么？</p> 黎国，陆谨在脑中使劲回忆着，这个国家的名字他从未听过，读过的各种史料中也不记得有黎国这样一个国家的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