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的香烟从香炉里飘了出来,带着一种馥郁的月季香味。</p>
这香味是她自己用月季花晒干入药,自己做出来的,是独一份的味道。</p>
姜云曦抬笔沾墨,手指无意中碰倒了茶杯。</p>
流出来的茶水洇染了姜云曦的画。</p>
甄甄惊呼一声,立刻去抢救那幅画,将它拿到一边晾晒着,拿着帕子蘸着画上的水渍。</p>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幅画,郡主画了好些时日呢!”甄甄的语气里全是惋惜。</p>
姜云曦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半分情绪上的波澜都没有。</p>
她确实是走神了。</p>
听到代州传回来的消息,姜云曦确实觉得有些出乎意料。</p>
代州竟然真的有了瘟疫。</p>
她想,前世可没有这一遭一遭的意外。</p>
难道赵哲雍真的是上天钦定的天子,所以连天意都对他顺势而为?</p>
不,不对。</p>
若是真的天命所归,前世赵哲雍便不会被赵长瑜逼宫了。</p>
她可不信这些天灾全都是意外。</p>
意外多了,便叫人怀疑,这些意外实际上是人祸了。</p>
“郡主,瘟疫控制不住了,不仅是代州,莒州、朔州等地也发现有人得了瘟疫。”</p>
“那就该咱们出动了。”姜云曦眼神平静,她倒是真的要试探试探此次瘟疫的真假。</p>
贤妃顾忌着皇帝,不敢贸然出手揭穿赵哲雍的行迹。</p>
既然贤妃不敢出手,那就她来出手。</p>
到时候,贤妃会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对赵哲雍出手。</p>
姜云曦的嘴角噙着冷笑。</p>
她的半张脸沐浴在阳光下,另外半张脸却在落在了阴影里。</p>
看上去就像是从阴间走出的无常罗刹。</p>
————————</p>
姜云曦提着裙子,手搭在甄甄的手心,站在镇国公府的大门外。</p>
院子里齐齐整整地站了四排的姜家子侄。</p>
姜云曦的左脚甫一迈进镇国公府的大门,姜家的子侄们便一齐朝她姜云曦跪下,齐声喊道,“郡主妆安。”</p>
姜云曦微微一愣神,目光里很是平淡。</p>
不知怎地,她忽然想起,前世她封后大典上的场景了。</p>
那时,她的身旁站着赵哲雍,脚下匍匐着的是王朝的大臣们。</p>
他们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各有算计。</p>
在那时,只有她的脸上是挂着真心的笑容的。</p>
如同此时,她真心地在为见到了姜家的子侄们开心,不论这些人是否真的爱戴她、尊敬她。</p>
但是,姜家的子侄们却未必这么想。</p>
“起来吧。我不讲这些虚礼。”姜云曦语气也淡淡。</p> 让旁人窥不破姜云曦在想什么,也摸不清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