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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3(1 / 2)

她没说话,又回身走到窗边,伸手向楼下指,“你看。”

我跟着她走了过去,见楼下围墙外面坐着一对衣衫褴褛的老年乞丐夫妻,借着教室投射到下面街边的灯光,正边说边笑地吃着晚饭。

我们相视一笑。

那晚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窗外那对老人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在这个城市里有一盏灯,是专门为他们点亮的。

原来她竟也是善良的,她只是对我一个人凶。

从那天后,我感觉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她再也没有欺负我,每天的课堂笔记都会主动帮我抄好,班会和自习时也经常主动过来跟我坐在一起。

我曾经想问她,你不嫌我身上有味道了?但始终也没敢开口。我知道,我有点舍不得这种突出其来的亲近,害怕一不小心便会失去掉。

时间过得很快,等我手臂上的石膏拆下来时,我们已经在同学们诧异的眼光中成为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人生中角色的转变有时候确实是出人意料。

高考结束后的一天晚上,我们参加同学的聚会后已经很晚了,她想让我送她回家。

我们一路边走边聊,快到她家楼下时她忽然停下脚步。我也停下问她怎么不走了,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前面远处路灯下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仔细一看竟然是许处长。

多好的父亲啊,多么温馨的场面啊。这么晚了居然在楼下等待自己的孩子归家。如果不是随着走近见到许处长满脸的怒气令我感到尴尬,我想我会一直因为这事儿感动下去。

他铁青着脸看了我一眼,二话不说就拉着许丽丽上楼了,留下我独自在风中凌乱。

随后我刚到家,就被父亲狠训了一顿。想必是我在路上时许处长的电话已经打到了家里。这是从小到大父亲第一次对我发火,把我吓得浑身颤抖。

我辩解,我们之间只是好朋友,甚至连手也没牵过。父亲冷静后也为刚才的暴怒后悔。他难过地说许处长也是头一次对他发火,所以他才在委曲和震惊下对我大发雷霆,希望我能理解,也不要再难过了。

但最后他强调了一点原则,就是绝对不允许再与许丽丽交往了。

“你们上了大学就天各一方了,不再联络就好。连山,爸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能理解你这个年龄的情窦初开。但就像许丽丽曾经说的,我们两家终究身份是不对等的,尤其你是男孩子,门不当户不对,如果矮老婆一头将来你会受一辈子委曲的啊。”父亲说罢老泪纵横。在我心目中,父亲一直都是隐忍但内心坚韧的人,我头一次见他在我面前流泪,顿时心如刀绞。

看来三年前许丽丽那句不懂事的话,终究还是像一把穿透父亲胸膛的长剑,再也拔不出来了。

如果我们继续交往,父亲这个职位恐怕就保不住了。好在已经毕业大家不用每天见面,我长叹一声,从此再也没有跟许丽丽联络过。

有些事如果只是单独的发生,往往会被我们当作人生的花絮。但如今结合一些我突然得到的信息,就不由得引起我的怀疑。

我跟许丽丽之间明明只是一般的好朋友,按两家多年的关系来说,许处长见到我们单独相处竟不分青红皂白便如此暴怒,这是极不合理的。就算是我真的跟许丽丽交往,他作为一个国家干部的身份,也不应该当场如此失态,除非这是一条红线,绝对不允许触碰!

什么红线?那就是我跟许丽丽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而那张标注了许处长血型的体检表,说明父亲生前也产生过怀疑,但这种怀疑是因为何事而引发,随着父母先后离去,恐怕永远都不得而知了。

如果这些推论都是真的,那父亲的死是否与许处长有关呢?他难道是因为察觉父亲正在暗中调查此事而杀人灭口?想到这里我觉得心胆俱裂。无边的寒意瞬间把我刺得体无完肤。

现场如此整洁,而且没有任何翻动,更没有东西失窃,警方也高度怀疑是熟人报复作案,那么这个熟人究竟是谁呢?父亲的社会关系比较简单,我很快就把他平时交往的人像过筛子一样过了一遍,最后我得到一个恐怖的结论,这个人应该就是许处长。

因为只有这样,所发生的一切才都有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除此之外,其他原因的推断都是行不通的。

真是可笑,曾经高高在上看不起我的许丽丽,十有八九竟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她生活优越,毕业后顺利进入本市税务局工作。我却要在工作之外兼职送外卖,靠着降低物欲在这个城市中苟活。

我想拨打伍卫国的电话,但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随即我的思维陷入了更加混乱之中。

这个警察我也不是完全信任的,起码他处理这个案件的水平和效率令我很不满意。

况且如果一切真如我所料,我这样做无异于把自己的亲生父亲送上断头台;但我就这样放弃,又怎么对得起含辛茹苦养育我20多年的父亲丁振力?

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投石问路。

刑警支队里,我找到了伍卫国队长。

“你想起什么线索要反应吗?”他看到我眼睛顿时一亮。

“我是想来了解一下案件进度,还有法医的结论。”

他的表情显出失望,摇了摇头,“法医在他胃里检测出三唑仑的成份,这很奇怪。他平时经常服用安眠药物吗?”

“据我所知没有,他除了血压有点高没别的问题。”

“那就奇怪了,三唑仑是失眠比较严重的病人才服用的药品,而且是处方药,而且他一大早吃什么安眠药呢?你再仔细想想,这药是谁拿给他的?依你所说他没有失眠症,医院是不会开这种药给他的。”

我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家里最近到访过的人除了对门老王,就只有查水表电表的了。

伍卫国看我一脸茫然的表情也是无可奈何地摇头。“取证和拍照的工作基本都完成了,过两天没有新的发现你就可以领回尸体火化安葬,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可以直接找我。”

“我可以先要回他的手机吗?我需要里面的电话薄,不然没法通知亲戚朋友。”

“哦,当然可以。我们也看了他近期的通话记录,除了一些带名字的熟人,还有些陌生号码正在调查,但看归属地都是外地,估计是推销或诈骗骚扰电话,你拿回去吧。”说罢他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拿来翻看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最后一个电话——也就是案发当天的上午9点多,呼入电话显示姓名是——张德芳。

这是谁,怎么这么熟悉。

伍卫国在一旁看到我的表情,便跟我解释,“通话记录里的人我们都一一询问了,这个张德芳是你父亲领导的爱人,她说打电话是通知你父亲说领导早上临时出差,周一早上就不用去接他上班了。”

哦,是张主任,之前我还不知道她的全名呢。但许处长前天一早就出差了?这么说他并没有作案时间。

我好像被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这样一来我之前所有的推测就被全盘打翻了。原来我一直在胡思乱想,我万分失望地摸着脑袋,又陷入了糊涂。

在伍队长疑惑的目光中,我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刑警支队。

看来之前我的猜测都是错误的,既然这样还是先按照程序把父亲入土为安吧。至于破案的线索,也只有期望警方能大展神威了。

我骑着电动车沿河滨路向家里驶去,一路上车水马龙的喧嚣充耳不闻,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前方红灯亮起,我停了下来。

我忽然想到这个路口拐上去100多米就是许处长家的小区,不知道他现在回家了没。尽管他应该已经从张主任口中得知父亲遇害的事情,我仍然需要跟他面谈一下,毕竟父亲在单位很多后事都需要许处长协助处理,况且此刻我心里有种微妙的情绪,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他。

我从后面的外卖箱子里取出工作服穿上,这样可以避免门口保安啰嗦的盘查。这一招也的确奏效,保安看到我的电动车驶过来直接就抬起了杆子。

到了许处长家楼下,我把工作服脱下放回箱里,正在考虑见面了怎么跟他说,远远就看到两个女人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正是张主任,她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好像在告别。两个人边走边说话,看起来关系应该比较亲密。

我把车停好正要走过去向她打招呼,她旁边那个女人转过头来要走,这时我清楚的看到了她的脸。

啊!好像被晴空霹雳击中,我当场石化在那里。

是她!

5

半个月前的一个周末下午,我接到了个外卖订单。

我送餐赶到时,在滨河岸边的露营地遇到的就是这个女人。

我一到就发现地上堆着好多外卖,看来之前已经陆续有不少同行过来送餐了。真是个会生活的人家,露营晒太阳居然啥也不做,全部喊的外卖。

面前的女人眼睛不大,虽然年龄不小皮肤却光滑细腻,再加上一头打理很刻意的短发,身上满是养尊处优的气息。我不禁心里暗叹,啥时候能带老爸在这里无忧无虑的过上一天啊。

她见我到来很是热情,“谢谢你,辛苦了,我回头一定给你好评!”

“谢谢。”

我转身正要走却被她叫住,“小兄弟,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儿?”

“怎么了?您说。”

“我这手臂扭伤了没力气,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两个瓜切一下,一会儿大家就要到了,这大热天儿的……”她指着地上放着的两个哈密瓜。

嗨,这有什么关系。“没问题,我来吧。”我把瓜拿过来放在塑料小菜板上。

“就用那把水果刀吧。”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地上的包里还有一把水果刀,拿过来切好后我就礼貌的与她告别了。

前天上午,我从家里刚出来没多远,外卖平台上就提示有业务,我一看离我非常近,就伸手接下了这笔跑腿订单。

只用了不到两分钟,我就赶到了地图标注的接货地点。见没人我正准备拨打电话,马路边停着的一辆银灰色小轿车门一开,一个女人从里面走了下来。

“呀,你好!”我一眼就认出她是那天露营地的那个女人,她这个气质真是令人过目不忘的。

“真巧,又是你。”她笑着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电脑包。

我正准备在手机上点击已收到货,她伸出手来阻止了我,“我们也算熟人了,我信得过你。听说外卖平台抽成挺高的,我直接把钱给你不是更好?”

遇到这种情形,对于我们这些外卖员来说正是求之不得,可以绕开平台的高额抽成,而且也没有被差评扣款的风险,相当于稳赚。于是我不假思索的当即答应了。

接过电脑包时,我还注意到她戴了个精致的蕾丝手套,心里不由还在暗想,这女士果真是个养尊处优的幸福人。注重细节的生活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忽然之间我的脑海里如拨云见日般,全都明白了。

她让我切瓜的那把刀,我回想起来正是跟伍卫国让我看的那件证物一模一样,所以上面才遍布我的指纹。

她让我把包送到指定位置,伍卫国却说那里是监控的死角,根本看不到我。想必这个地点也是她提前精心选择好的,以为死无对证,却百密一疏漏掉了远处有个小卖店的监控摄像头。

我真要谢谢那个小卖店老板的八辈祖宗,没有他的摄像头,我现在应该已经身陷囹圄,百口莫辨了。

至于她戴的手套,应该是为了防止在电脑包上留下指纹,不然这天气这么热,谁会平白无故戴个手套捂汗?

转了半天,还是跟这家人脱不开干系!而且照眼前的情形来看,这事情很可能是张主任安排的!

正在我犹豫不决时,她回身便看到了我。这个女人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散开便瞬间凝固了,紧接着脸色由惨白变成了死灰,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在几秒钟之间。

她的腿开始颤抖,盯着我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或者说像死鱼一般,口张得大大的却说不出话来。

我瞟了一眼还在门口没来得及进去的张主任,她的脸色比眼前这个女人还要难看,手扶着旁边的栏杆似乎脚都已经不听使唤了。

看张主任也正向这边走来,我转身启动电动车就走,后视镜里两个人已经站在一起,面面相觑。

一口气骑了好远,我靠在路边停了下来,心仍然狂跳不止。我之所以没有当场发难,是因为不需要了,一切已经再明了不过了。 背后的策划者毫无疑问是许继山夫妻,现在唯一还没有搞清楚的是杀害我父亲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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