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眉头紧锁，他对林雪姐妹印象不错，内心里不希望对方生意亏本。
此外，人家转行做粥也是他出的主意。
无论出于什么心态，他都要想想办法，改善一下现状。
只可惜短时间之内没有头绪。
梁梦婕皱眉思索片刻，开口道：“老板，你说如果让林雪她们去附近那些有夜班的工厂推销，能把粥卖给他们做宵夜吗？”
阜城县开发区许多工厂都是二十四小时运转，上夜班的人在厂里有一顿宵夜。
不过李正听说大部分工厂食堂半夜不动火，给员工们准备的宵夜都是八宝粥、方便面、火腿肠之类的快捷食品。
快捷食品一般谈不上多有营养，或者说在人们的普遍价值观里，吃这些东西是不健康的。
所以许多人会在上夜班时自己准备一顿工作餐带去上班，或者直接点外卖。
“很难。”
李正仔细考虑了一遍梁梦婕的提议，摇了摇头：“那些工厂更倾向于给员工发八宝粥或者泡面。”
采购在任何单位都是一个大肥差，可以通过一些手段从中攫取不小的利益。
比如那些给员工发八宝粥的工厂，一罐八宝粥在超市里买同款可能要三块多，但是找供应商大批量拿货可能都不到两块钱。
用供应商拿货的价格报销超市零售价，几百人的工厂，仅仅一顿宵夜就能被采购吞掉数百块钱。
而粥摊卖的粥价格更高，那些采购可能不在乎换不换，只要该他们的好处不受影响。
但真正付钱的老板能同意吗？
老板们恨不得所有员工都不要工资给他工作，甚至希望员工付钱工作，怎么可能在员工身上多花钱？
“唔，我倒是想到一个地方，不过近一个月以内那边谈不了。”李正想到了谭老师家给孩子办满月宴的那所学校。
如果能说动学校在食堂开设一个卖粥的窗口，或许比去工厂推销更有说法。
但现在学校放假，而且学校食堂一般都承包给学校某领导的亲戚了，自己这时候横插一杠肯定要被人记恨。
另外，那是一所小学，小学生一般都是走读，学生们身上带的零花钱不多，应该消费不起十几块钱一碗的山药排骨粥，顶多买得起菜粥、八宝粥。
所以就算选学校，也应该找中学，而且得是住校生较多的高级中学才行。
李正苦恼地揉揉太阳穴，想要立竿见影改善粥铺的生意，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再过几天，看看后面几天生意如何吧。”李正暂时想不到解决办法，索性先把这件事放下，或许明天开始生意会变好也不一定。
之后一直到九点钟闭店，李正回家之前特意看了下还剩多少粥没有卖出去。
最贵的山药排骨粥出乎意料全部卖完了，最便宜的菜粥还剩下大概两碗的量，八宝粥总量最多卖得也最多，销量最差的反而是售价八块的皮蛋瘦肉粥。
晚上九点钟，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了，下一波客流要等到十点半往后才会出现。
夜里十点半是附近工厂夜班上班的时间，同时也是中班下班的时间。
过了这段时间，基本上附近饭店或是路边的小吃摊都要收摊回家了。
李正没有跟林雪两人多说什么，也没有劝对方明天少做点粥，免得卖不完造成浪费。
该如何判断明天的生意，那是姐妹俩的事情，不是李正该置喙的。
回家休息一晚，次日起床到了店里，李正第一时间去小仓库里看了一眼。
昨晚没猜错，果然剩下一些粥没有卖完，被分装在几个打包盒放在冷藏柜里。
一一打开看了一遍，全是皮蛋八宝粥，总共剩了六碗。
昨天预估会剩下几十碗，没想到竟然只剩了六碗，有点出乎李正预料。
这么看来，粥铺的生意不能算差。
应该算差强人意。
取出手机准备把这几碗粥的钱发给对方，刚点开微支软件便看到有一条林雪发的未读消息。
消息中说冷藏柜里的粥是给李正他们当早餐的，让李正收下，不要给钱。
“我这是被人预判了？”
李正哭笑不得，只当林雪在客气，依旧固执地给对方发了四十八块钱。
从仓库出来，让梁梦婕把那几碗粥热一下，他则是跟何庆华父子二人一起前往大关路市场，今天还要给海伦风电送一批蔬菜和水果，多一个人跟着采购能节省点时间。
临近八点，三人带着一车货回来，卸完货，李正把其他事情全部交给梁梦婕和邓子杰，他则是钻进了小仓库，开始蔬菜与水果的增幅工作。
“他这是干啥呢？”
邓子杰指指小仓库，大惑不解。
“我悄悄跟你说，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梁梦婕故作神秘，小声道：“老板其实是个修仙者，他在里面施法呢。”
“……？”
邓子杰本以为自己能打听到什么核心机密呢，未曾想竟然听到如此离谱的一句话：“你在开玩笑？”
“当然是开玩笑啦！”
梁梦婕正色道：“老板这是有烦心事，用他自己的方式解压呢。”
她没有搬出李正之前忽悠他们的说法，邓子杰本来在店里就呆不了几天，一些能给自己分忧的东西梁梦婕不介意教教邓子杰，但是一些可能涉及到“机密”的事，她从来不跟邓子杰多说。
“烦心事？什么烦心事？”邓子杰沉吟片刻，问道：“是不是跟昨天卖粥的两个女孩有关？”
“差不多吧。”
梁梦婕解释道：“她们之所以不做烧烤该做粥铺，就是老板提的建议。”
“噢，明白了。”邓子杰恍然：“早上发现她们昨晚卖剩下的粥，他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在想办法改善粥铺的生意？”
“没错。”
“那还不简单？”邓子杰当即道：“继续降价不就行了吗？先用低价福利把客流量做起来，然后看情况找机会，慢慢把价格涨起来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