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蝴只觉自己特傻,两个手机号切换着用是很多人的习惯,只是她不习惯。她好奇起来:“你家儿子是哪位?”
金予度说:“金兴潜。舞蹈队伍里最小那个。”
兰蝴忽地面红耳赤起来。不为别的,只为贺威说过,女儿的保保就是金兴潜他爸!早知是金予度,她拒绝个啥呢!贺威也真的是,你直报保保的大名啊,你提金兴潜活该碰一鼻子灰!
她又觉得自己傻到了天际,当初怎么就不多问一句,那保保叫啥名字。
以为了解了金予度不少,其实人家像卧底一样在家长群里暗地观察着她。她埋头在家长群里查看“金兴潜爸爸”,找着了,头像是阳光透过云层散下光芒的丁达尔现象,他没有在群里的聊天记录。打开他这个号码的朋友圈,能看到一些建筑摄影,门面设计实景照、图书装帧设计照、包装设计,还有一些书画展作品以及博物馆展品之类,这才是更真实的他!
两人各自静默了片刻,兰蝴又忍不住了:“潜潜成绩不错,期中考试在全年级也为班上争了光。”
金予度说道:“据说晴晴的普通话好,经常当全班的领读。”
兰蝴另有目的:“晴晴的身体不太好,她爸总想给她拜个保保。我觉得吧,把爱生病的孩子交给保保,是对保保的不敬,就没赞成。你认为呢!”
金予度明白她的意思,说:“民间风俗,随缘就好,不必强求。”
兰蝴说:“你这么优秀,很多人都想请你当孩子的保保吧?”
金予度摇头道:“比我优秀的人多的是,我算什么。”
兰蝴自觉没表达准确,解释道:“优秀是一方面,合适更重要。”
金予度说:“是啊,我不能胜任保保这一身份,不太合适,所以没当过谁的保保。”
兰蝴又觉说错话了,人家好不容易答应当保保了,结果被自己无端拒绝掉了。她手足无措地挠了挠头发:“我,我不太相信晴晴他爸,没想到……”
金予度不由笑了:“你是不相信酒桌上的朋友。”
兰蝴估计他在意着贺威在酒桌上用视频告诉她找到了保保时,被她挂掉视频的举动,惭愧得无地自容。她很难在饭桌上与谁成为有共同话题的朋友,也就认为酒桌上难有真朋友。细细一想,那么多人喜爱饭局酒局,不正是能从中结交到相补相助的朋友嘛!这与她在网络中通过聊天认识的个别好友,在业务中认识的冷洋和金予度,性质是一样的,方式不同而已。也许在酒桌上,自己和冷洋、金予度即使相遇了,也形同陌路。
金予度说:“酒桌上有时答应得太快,有时又不好拒绝,大家都不是在最清晰醒、最自然状态,不必太较真。”
兰蝴心里好受了些。
断断续续的闲聊间,动车到了重庆北站,两小时的路程好是奇幻。
金予度在重庆的家离火车站较远,而且完美地避开了轨道交通,从下火车再坐公交车到小区外,再走一截路回家至少得花一个半小时,他为了早点到家通常得打滴滴。
兰蝴租来的家来去还算方便,她出站后向金予度告别时说:“我家离校近,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可以找我。我来不了的时候,找晴晴她爸就是。”
金予度点着头向她告别后,两人奔赴了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