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柳云生还是答应了道玄的请求。</p>
“他究竟是什么人？”</p>
虽然道玄的眼神让他感到不安，但柳云生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道玄的武功深不可测，远非一般的江湖门派所能比拟，或许他真的是一位隐居世外的高人。</p>
但这座山野道观的武功路数和凌浩轩以及太平镖局的一些人十分相似，这一点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至少柳云生想知道其中的原因。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p>
“你……也感觉到了吧？” 最终让柳云生下定决心的是道玄对他说的那句话，道玄的语气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p>
“……”</p>
虽然答应在山野道观多住几天，但柳云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山野道观的景象，青龙和红龙在院子里嬉戏打闹，青松和米星则在忙着处理道观里的杂务。</p>
“站直了！” 青松开始指导师弟师妹们练功，他似乎并不在意江湖上的禁忌，完全没有避讳柳云生的意思，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青松教的都是些马步之类的基础功夫。</p>
平日里调皮捣蛋的青龙和红龙，在练功的时候却格外认真，一声不吭地按照青松的指示练习。</p>
就在柳云生观察着他们练功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p>
“很粗浅吧？” 道玄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p>
“……！”</p>
道玄的语气虽然平静，但他出现得太过突然了。如果他是敌人，柳云生恐怕已经遭了他的毒手，在道玄开口之前柳云生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p>
柳云生知道道玄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却没想到差距竟然如此之大，他竟然连对方的气息都无法察觉，一股寒意从柳云生的背脊升腾而起。</p>
“老朽想请恩公帮个忙，不知恩公可否答应？” 道玄似乎没有察觉到柳云生的异样，自顾自地说了下去。</p>
“正如恩公昨日所见，老朽年迈体衰，神志不清，平日里根本无法出门，只能一直待在这山野道观之中。” 他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状况，这倒也不算什么秘密。</p>
“老朽这把老骨头，也没什么本事教导弟子，反而还要他们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实在心中有愧啊……” 道玄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自责。</p>
“老朽想请恩公陪老朽出去走走，不知恩公可否赏脸？” 他请求柳云生陪他出去散步。</p>
这本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请求，但柳云生却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p>
“如果恩公能陪老朽说说话，那就更好了。” 道玄的意思很明显，他想和柳云生单独谈谈。</p>
“好。” 柳云生点了点头。</p>
* * *</p>
走出山野道观不远，就来到了一条幽静的山间小路。</p>
道玄和柳云生并肩而行。年迈的道玄，步伐缓慢，走起来摇摇晃晃，和身强力壮的柳云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p>
“多谢恩公。” 柳云生搀扶着道玄，放慢了脚步，两人就这样慢悠悠地走在山间小路上。</p>
走了一会儿，道玄突然开口问道：</p>
“恩公觉得，这几个孩子怎么样？怪可怜的吧？”</p>
“这个……在下不好妄加评论。” 柳云生摇了摇头，这个问题让他有些为难。</p>
他知道米星、青龙和红龙，都身有残疾。</p>
“他们都是苦命的孩子啊。青松那孩子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差点饿死街头；米星因为是六指，被人视为异类；青龙和红龙这对双胞胎，则是因为眼睛的问题被父母抛弃……”</p>
“……”</p>
“他们都是被上天抛弃的孩子，老朽无能，只能尽力给他们一个容身之所，让他们能够活下去，这……应该不算罪过吧？”</p>
“当……当然不算。”</p>
这番话未免太过沉重了，柳云生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p>
的确，无论这些孩子身体如何，也无论有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们，他们都有活下去的权利。</p>
“唉，老朽这把老骨头，也只能勉强照顾一下他们的生活，自从神志清醒之后，道观里的事情，就都交给青松那孩子了。” 道玄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自责。</p>
“所以老朽真的很感谢恩公，如果不是您救了青松，老朽真的不敢想象，这几个孩子会变成什么样子。”</p>
道玄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他是山野道观的顶梁柱，而青松则是他的左膀右臂，如果青松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p>
“恩公您救的，不仅仅是青松那孩子，也是我们整个神玄派啊！”</p>
“您言重了，在下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您不必放在心上。” 柳云生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更不想因此承这份情。</p>
“哈哈，是老朽多言了，让恩公见笑了。” 看到柳云生的反应，道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p>
“恩公是太平镖局的人？”</p>
“在下并非太平镖局的人，只是曾经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p>
道玄开始询问柳云生的过往。</p>
“恩公是玄冥佛的主人？”</p>
“不是，那是我家的一位客人留下的。”</p>
柳云生一一纠正道玄话语中的错误。</p>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p>
道玄听完柳云生的解释，低声重复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p>
“恩公的武功，是什么时候学的？”</p>
“小时候，跟着家师学的。”</p>
道玄的问题，都很寻常。</p>
“那么，这就是恩公所有的武功吗？”</p>
这个问题让柳云生心中一动，这是在打探别人的武功来历。</p>
除非关系匪浅，否则绝不能轻易询问，否则便是犯了江湖大忌。但道玄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而柳云生也同样不在意。</p>
“后来遇到了一些人，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一些。”</p>
“也就是说，您的武功都是在实战中磨练出来的？”</p>
“没错。”</p>
柳云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p>
“唉……！”</p>
道玄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p>
“那么，您有没有觉得，您的武功路数和老朽有些相似？” 道玄的问题直击柳云生的疑惑。</p>
“有，而且我也看到过相似的武功。” 柳云生没有否认。</p>
“在什么地方？”</p>
“太平镖局。”</p>
“太平镖局？就是那个帮天玄寺找回玄冥佛，从而得到天玄庇护的镖局？”</p>
“没错。”</p>
“您是说，您在太平镖局的人身上看到了和老朽相似的武功？”</p>
“没错。”</p>
柳云生点了点头，他说的都是实话，没什么好隐瞒的。</p>
“这……原来如此……原来如此……”</p>
道玄低声喃喃自语，一边点头，一边陷入了沉思。</p>
“……”</p>
看到道玄如此严肃的表情，柳云生也不便打扰，只能静静地等待着。</p>
“老朽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过了一会儿，道玄终于回过神来。</p> “您灭了太平镖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