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子要亲征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有人坐不住了。
07
晏夫人递了牌子进宫，说来看“黧妃”。
她急匆匆进来，看到是我坐在主位上，竟丝毫不觉得诧异。
等太监离开，她冷冷看着我：「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抢你姐姐的身份？」
「自然是我自己。」我悠悠喝了口茶。
她闻言扬手打过来：「小贱蹄子，你竟然敢夺了你姐姐的荣宠？！」
「我如今是贵妃，你敢打吗？」我扫了她一眼。
她冷哼一声：「便是打了又如何！你这小贱蹄子，真以为自己就是贵妃了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马上跟你姐姐换回来，否则——」
我砰的一声放下辈子，滚烫的茶水渐了一桌子都是。
「否则如何？打断我的手脚，还是将我沉塘？」
我的话就是挑战她的权威，取下手上的珠串就扔了过来。
砰的一声。
珠串在我耳边炸开。
我原本还有一点笑意的脸刹那冷了：「来人！」
我一声令下，外头进来了好些侍卫。
「你可能忘了一件事，我如今不单是晏家的女儿，我是皇上的贵妃，还是最受宠的那个。对我动手之前，都不知道过过脑子的吗？」
晏夫人往后退了半步：「你要干什么？」
我笑了：「晏夫人意图刺杀，拔了她的指甲，叫她知道什么人是不能指的。」
她被按在地上，手指甲一个一个被拔干净了，通红的血淌了一地。
惨叫声响彻了宫殿。
我仍然觉得不够——便是这双手将我的娘亲溺死了。
所以，光杀人还不够，要诛心。
「言黧入宫第二日因勾引太子，已经被关到冷宫里去了。放眼整个后宫，也只有我能保她不死，你若是还想见到自己的女儿，最好对本宫尊敬些。」
晏夫人浑身都是冷汗，已经疼到话都说不清楚了。
却仍然不忘记威胁我：「你若是伤害晏黧，你连你娘亲的尸首都别想找到……」
我猛然起身：她竟敢拿我娘亲的尸身来威胁我？
那是我唯一的记挂了。
她得意的看着我笑：「你怕了。」
「我是怕——」我半蹲下身子，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如今日日陪伴圣驾，若是我不小心伤了皇上，晏家一个都别想活。」
「都要给我娘亲陪葬！」
晏夫人被我的话吓到了。
被人拖着走出去的时候，仍然回不了神。
08
时间一晃过了半年。
半年前，太子代替皇上御驾亲征，走的时候，百姓夹道欢送。
所以人都赞叹太子大义，愿意为了家国以身犯险。
他一到边关，士气大涨。
捷报频传，将敌军打退了三十里。
夺回了两座城池。
就在朝臣都沉浸在边关大捷的喜讯中之时，忽然，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从大殿门口冲了进来。
「皇上！皇上不好了！」
经过我半年的调理，皇上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脾气却越发火爆了。
因为已经半年了，他都不曾宠幸过任何人，恐怕是憋得不行了。
此刻，听到士兵不吉利的话，当即就扔了东西过去。
「混账东西！说话没个忌讳！」
士兵头上又多了一道血痕，他都来不及擦掉，急忙说：「太子殿下孤身闯进敌营，杀了敌军的大将，可返回的时候摔下了悬崖。」
「尸骨无存。」
皇上第一反应就是问边关情况如何，丝毫不关心太子的死活。
毕竟是他让人动的手。
「太子殁了之后军心大乱，已经连失四个城池了。」
朝廷顿时乱做一团。
皇后听到噩耗后，当即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后，带人直奔我的宫里，命人将我捆起来：「枉本宫对你信任，任由你治好了皇上的顽疾，看来是本宫太心慈手软了，让你错以为什么人都能本宫面前撒野！」
「你想如何撒野！」皇上忽然从外面进来。
皇后对他没有半点应有的尊敬：「后宫干政，本宫作为六宫之主，处置一个妃嫔的权力还是有的。」
皇上稳步走进来，坐下后质问皇后：「让太子代朕亲征，是朕首肯的，难道皇后连朕也要一起处置？」
「朕今日若是不来，你准备怎么处置黧妃？」
「杖毙！」皇后冷若冰霜。
「杖毙一个妃嫔无所谓。」皇上神情不变，「可边关的战事不能等，云月已经成年，便由她去和亲，以平边关战事。」
皇后不可置信：「本宫只有云月了，你竟然也要从本宫身边夺走？」
「她是公主，享受百姓朝奉，竟应该回报百姓。」皇上毫不退让。
我却忽然开口：「皇上，皇后娘娘，虽说和亲，可也不一定非要嫡亲的公主。」
「前朝多是从皇室宗亲中选定一位，定个封号就送去和亲了。如今虽然宗亲中无成年的女子可以和亲，但宫里那么多宫女，总也能挑出容貌上乘的。」
皇后不愧是皇后，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
「本宫记得先前因为勾引太子被送去冷宫的宫女，还活着吗？」
我垂眸颔首：「没有娘娘的旨意，她不敢死。」
「她既然喜欢太子，想来也愿意跟随太子的脚步为百姓牺牲自己。」
皇后不看皇上的表情，直接下了命令：「封她和硕公主，择吉日和亲。」
说完转身就走了。
丝毫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皇上脸色铁青，我安抚了好久，才算平息了他的怒火。
他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下来。
当今皇后一家在朝中独大，皇上在没有完全收归权力之前，是不会真的对皇后如何的。
我知道，皇后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