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月轩喜笑颜开，日日看书到深夜。
隔几日后，浩月轩进了考场。
楼双信变着法求我原谅，闹得满都城都知晓了我与他的旧事。
传扬的版本却是——
年轻有为的校尉失忆三年，怠慢了发妻，如今正求着发妻原谅，谱写人月共团圆的佳话。
茶楼里尤爱添油加醋，说得我是不识好歹的妇人，楼双信成了求爱的痴心人。
真不要脸呐。
转头我就花钱请人约出了霓裳，地点就定在茶楼。
书还没说完，霓裳已然气地喝了一壶茶：
“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
她得意摸着肚子：
“昨日大夫为我诊脉，我有喜了。”
她究竟看上了楼双信什么？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还是为楼双信所骗死心塌地？
不重要了。
我慢悠悠嗑着瓜子：
“恭喜。我只是想向你请教点事，楼双信真失忆了吗？”
“那是当然。”
“可他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
霓裳一愣，回忆着：
“前几日，不就是在都城见到你的那日。”
不对，那日之前他就恢复记忆了，竟然连霓裳这个枕边人都瞒着。
我灵光一闪，想起他见我出浴时轻车熟路拿了衣裳给我：
“我怎么觉得你们回镇上那日，他就已经恢复了呢。贬妻为妾，两女共侍一夫，他享齐人之福，还能继续用着我沈家的钱财。”
霓裳神色震惊。
我冷哼了一声，装得真像啊：
“劳累带句话，他再无的放矢我就要报官追债了。”
“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12
待浩月轩考完出来，都城变天了。
他成了横刀夺爱的小人。
客栈里，我安慰了他许久，瞧他还是委屈得不行。
待我说了自己的猜测，他又气得不行：
“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赖之人！”
浩月轩连夜写了戏本子，我好不容易才劝了下来，等到浩月轩殿试那日，客栈热闹了。
楼双信以红绸为路，跪在红绸上，一步步跪到了我面前：
“娘子，以往种种都是我的过错，我认打认罚，只求娘子别离开我。”
百姓们看个热闹，不少人为楼双信感动。
“我曾发誓，余生绝不让你受委屈，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可好？”
我内心并非毫无波澜，就快恶心得吐了：
“楼双信，别演戏了。”
“你在三个月前贬妻为妾之时就恢复了记忆，现在低头不过是银钱没了，前途也没了。”
“而且，你母亲亲自为我找了好归宿，我高兴还来不及。”
周围安静了，怎么跟说书内容不太一样。
我继续说：
“听闻你新夫人又有喜了，恭喜啊。”
“楼双信，你一边求我原谅，一边郎情妾意。”
“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周围百姓看向楼双信的眼神多了一层震惊，没想到竟然如此。
而楼双信显然也是惊讶的，按照他的计划，他都当着众人跪下了，我就该落泪原谅他。
毕竟，以往我对他言听计从。
我是个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傻女人。
楼双信声音发抖：
“韶华，我都跪下了。”
远处高头大马上传来一句：
“那又如何？”
浩月轩身着红袍，头戴金花乌纱帽，手持皇诏，胸前挂着大红花，利落翻身下马，朝我走来。
人群里忽然有人惊呼：
“这是新科状元！”
楼双信脸色煞白，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13
浩月轩面带羞涩忐忑，朝我道：
“陛下已允我恩旨，若你愿意，陛下愿为你我赐婚。韶华，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成亲仪式，你……若不愿意，我会继续等，此生我只等你一人。”
我忽然想起上回成亲，新郎的位置由一只公鸡代劳。
经历了那么多，我早已发觉他对我的心思，只是大庭广众之下…… 还好他是对的人，不合心意之处慢慢调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