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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务正业2(1 / 1)

若干年后,已然事业有成的张石山,内心深处却很是怀念当初奔赴高考的那段青葱岁月。因为在那些日子里,他把高考当做人生唯一的目标,日子过得特别纯粹。在没有选择的时候,纯粹的奔赴也无偿不是一种美。每天的生活简单到只有书本和习题,枯燥得仿佛只剩下不断重复的学习过程。但也正是这种纯粹的简单和枯燥,让他心无旁骛,一心向着那个明确的目标奋力前行。或许现在的他在某些时刻,比如高考张榜时,觉得自己是失败了,然而若干年后,当他知晓了整个事情的真相,他必定更会怀着深深的敬意,向当时那个执着、坚毅的自己致敬。

石城是这样狭小、宁静而美丽,以至于到处都是人工雕琢的痕迹。没有历史,封闭而落后。这是小时候张石山对生他养他的这个地方的评价。而他不知道的是,诗人艾青曾经这样写这座年轻的城——

我到过许多地方

数这个城市最年轻

它是这样漂亮

令人一见倾心

不是瀚海蜃楼

不是蓬莱仙境

它的一草一木

都由血汗凝成……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父母也跟这座城有着无与伦比的渊源,他的父母更是一代人应该奖励和膜拜的对象。让张石山开始顿悟,下定决心,心无旁骛的开始学习的,竟然是父母的故事。而此时的张石山还沉浸在开心的青少年时代。

他见过石城早上 7点钟(读者们不要纳闷7点这么晚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这里是xj有两小时时差,你当是早上5点)的太阳,那时高一的他并不懂得要好好学习。仅仅觉得凭借着一点小聪明,不也顺顺利利地考上了石城的重点高中了吗?青春的荷尔蒙总需要释放,他常相约别人一起打篮球。30投,28中,这个 93%的进球率成绩可以跟 nba球员媲美了吧。乔丹是他的偶像,他在球场上是妥妥的中锋位置,每一次的篮板争抢、每一次的篮下强攻,他都觉得自己技巧与力量是无限的。他甚至一度认为自己可以专业去打篮球。然而把他拉回现实的是张石山落选校篮球队——这残酷的结果。校篮球队的选拔竞争异常激烈,张石山满怀期待与自信地参与其中,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被选中的中锋,那壮硕的体型几乎是他的一倍,在篮下凭借着强大的力量搁那一扛,其他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还有一位是国家二级跳高运动员,出色的弹跳能力让他成为当之无愧的篮板王,在篮板下的区域抢球无人能敌。就连一个身高仅 1.71米的小矮个,其弹跳力也超级厉害,扣篮对他来说轻轻松松,而且人家作为组织后卫,身材矮小却成了他的优势,展现出无人能比的灵活性……只能说青春也有敌,青春时期的我们总是充满了无限的想象力,怀揣着各种各样美好的梦想和憧憬。然而,青春的想象力也得符合点实际情况,不能一味地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中。通过校篮球队的落选,张石山明白了一个道理,认清现实,只有这样,才能让青春的梦想有落地生根的可能,而不是那绚丽却易碎的泡沫,在现实的阳光下轻易破灭。

张石山很喜欢数学老师,那操着一口上海口音、极其负责任的数学老师。上课时总是焦急地说:“你们倒是用点心啊,我们连课的进度还没赶完!人家都已经复习过一遍了。”张石山一度以为自己班的成绩肯定很差,这不高考都结束了嘛,看看这个成绩,原来老师用的是激将法啊。

张石山很讨厌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他跟几个要好的朋友在一起时,总是会说班主任的坏话。本来张石山没觉得怎样,但是经过小组那么一讨论,他觉得非常在理。语文老师就是一个势利眼。每次点名回答问题的就那么几个人,一个是运输公司总经理的公子,一个是班长,当然他的背景也不小,父亲是某军分区首长。总之,能入她法眼被列入点名行列的,都是家庭背景极好的人员。其实石山的几个好朋友,成绩也不差。至少不至于被贴个白菜标签,老师放弃管理的范围。只是何为师德,何为公德心,如何平等、尊重和包容对待每一位学生,这位老师大概没有学会。张石山说以后等他有钱了,他要拎着钱袋回去砸班主任老师。大家一起哄堂大笑!谁知,这群离开了石城的孩子们,可不像迁徙的鸟儿们,他们再也没有一同飞回这座美丽的城市。

在 90年代,乒乓球是令中国自豪的体育项目,虽然它不像排球女将那样令人激动万分,但因为其容易组织且对场地没有限制,所以全民皆可参与,深受大家的喜欢。放弃了篮球之后,张石山转而爱上了乒乓球。每晚19点(就是xj时间的19点即17点)放学,张石山总是能准时去占位置。那些乒乓球台子有十五个之多,是用水泥板搭成的露天的乒乓球台,遵循先到先得的原则。然而,原本数量就有限的台子,竟然偶尔还会被人占去晒东西。有次台子上晒了萝卜干,张石山看到这一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家打球休息期间,聚在一起打打闹闹,于是就展开了一场萝卜干大战,特别过瘾。事后,所有人都被要求写检查,处罚是每人赔偿一袋萝卜干。张石山认为老师的处理还算公平合理。不过从此,老师开始在乒乓球案子上抓高一的学生了。因为毕竟他们马上就要高考了嘛。

你以为没了篮球、少了乒乓,我们的张石山就开始埋头学习了?不!懵懂少年的青春期来了,情窦初开的他暗恋上了一个女孩。那女孩如画中走出一般,洁白的裙子,乌黑长长的头发,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瞪得他直发慌。那是他此生的白月光。张石山开始走神了,连上课也会不停的望着她。以至于他在书本上,都写着白月光穆青青的名字。穆青青是谁,天之骄女。那是那个一走进教室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女孩,她活泼开朗,成绩优异,笑起来仿佛能让整个世界都亮起来。每次上课,张石山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向穆青青的方向,看着她认真听讲的模样,看着她积极回答问题时的自信,他的心里满是欣赏和喜欢。体育课上,穆青青在操场上奔跑的身影让张石山心动不已。他会在一旁默默地为她加油,却不敢让她发现。学校的文艺汇演,穆青青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宛如仙子。张石山在台下看得入了迷,手中的鼓掌拍得通红也不自知。他偷偷地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写下对张石山的喜欢,却从不敢向任何人倾诉。他会在课间故意从穆青青的座位旁经过,只为了能近距离地感受她的气息。有时候,穆青青不经意间的一个微笑、一句问候,都能让张石山开心一整天。他默默地收集着关于穆青青的一切,一张她用过的草稿纸、一支她借过的笔,都被他视为珍宝。然而,这份暗恋始终藏在张石山的心底,他没有勇气去表白,甚至在若干年后,穆青青出了国,他依然没有说出那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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