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心思都摆在脸上,江怀允扫了一眼,便心知肚明。他道:“让膳房的人自行做就是了,不必刻意去学。”
管家不甘心道:“可是——”
江怀允望着他,耐着性子解释:“厨艺一道关窍甚多,毫厘之差,味道便错千里。火候、调料皆是自己掌握,并没有一套可以遵循的成文定式,观察再多,也只是学了表面功夫,当不得用。”
道理管家懂,可他仍有些愁眉苦脸:“王爷不让谢王爷进膳房,又不让厨子跟着学,日后的参汤可怎么办?”
江怀允一阵失语,“没有他,难道膳房的人连汤也不会做了?”
管家理直气壮地驳道:“可是只有谢王爷做的汤王爷才会尽数喝完。”
江怀允:“……”
管家话音一转,又问:“王爷到底是为何不让谢王爷再动手做汤了啊?”
江怀允:“他是王爷。”
“可您也是。”管家不假思索地回。
“无事献殷勤,总有所图。”
“谢王爷是有所图啊。”
江怀允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眼望去。
管家道:“谢王爷是想同王爷结交,这才百般关切,”
管家说得轻巧,江怀允却直觉不止如此。
单只是结交,何至于他屈尊降贵到如此地步?
江怀允抿了口水,没再多言。
*
恭顺王府。
康安看着满面春风得意的谢祁,一时间陷入巨大的茫然中。初初听到太上皇回京的消息时,王爷分明盛怒已极,怎么忽然间就由怒转喜、高兴得几欲手舞足蹈了?
踟蹰半晌,康安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您这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啊?”
“自然是高兴。”谢祁语调轻快,反问,“为何要气?”
康安咽了下口水,含混道:“那个人要回京了。”
“这半年朝中发生了许多事,凭谢杨的性子,怎么可能在范阳稳坐鱼台?他会回京,是本王意料之中,不值当动气。”
康安仔细地观察了自家王爷的神情,确认他此言尽是出自真心,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道:“方才在摄政王府,小的看您神情不悦,还以为您又因为太上皇动气了呢。”
谢祁沉吟道:“那会儿确实是动了气。”
康安一愣:“啊?”
谢祁觑他一眼,道:“摄政王生辰要到了,本王原本想着能和摄政王同游,谢杨一回来,原先的计划悉数作废,本王难道不气?”
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