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姐儿哑然无语。</p>
顾莞宁放缓语气：“我中意的是穆家公子。你选的是郑家公子。既是如此，我便安排你见他们两人一面，再做定夺。”</p>
定亲之前，找机会相看一回，彼此中意，结亲方能水到渠成。</p>
玥姐儿身为郡主，亲事更不能随意。</p>
玥姐儿倒未推辞，盈盈一拜：“多谢皇伯母。”</p>
……</p>
上元节时，玥姐儿出宫赏花灯。</p>
宫中侍卫散在人群中，吴妈妈和几个宫女则紧紧跟随在玥姐儿身侧。</p>
玥姐儿今日未着宫装，穿了一袭蜜合色罗裳。头上梳了双平髻，脸上未施脂粉，干干净净，清秀宜人。</p>
一眼看去，便如普通的官家千金。</p>
只是，她在宫中长大，礼仪极佳。举手投足间，便流露出与众不同的气度来。</p>
玥姐儿从未出宫赏灯，此时漫步灯市，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有趣。脚步愈发慢了。</p>
吴妈妈满心都是未来姑爷，小声催促道：“郡主，还是先去鼎香楼吧！”</p>
皇后娘娘已暗中让人给穆家郑家都送了信。今日两位公子都会在鼎香楼现身。她可得陪着自家郡主仔细看上一看才行。</p>
玥姐儿倒是半点不急：“时间还早的很。我难得出宫一回，总得挑一盏喜欢的花灯。”</p>
这一挑，便是一个时辰。</p>
吴妈妈急得团团转。</p>
玥姐儿却悠闲自得，拎着一盏海棠灯，慢悠悠进了鼎香楼。</p>
每年上元节，鼎香楼照例有灯会。</p>
自恃有几分才学的，少不得登台比试。玥姐儿一行人进去的时候，鼎香楼里正热闹。一时无人留意她们。</p>
桌子是早就预定好的。</p>
玥姐儿在角落处坐了下来。</p>
不远处的两桌，各坐了一个年轻男子。</p>
……</p>
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穿着天青色儒生袍，头发用方巾纶起。浓眉黑目，挺鼻薄唇，生得果然十分英俊。</p>
这个便是穆公子了。</p>
另一个男子，五官也颇是端正。只是眉宇间有着常年难解的阴郁之色，显得有几分阴沉。</p>
吴妈妈一眼便相中了穆公子，越打量越是顺眼喜欢。</p>
这个做郡马最好。</p>
又年轻又英俊，又有才学。也不算辱没郡主了。</p>
玥姐儿目光流转，略一打量，便收了回来，略略垂下头。</p>
穆公子和郑公子显然也很清楚今晚的来意，两人不敢贸然看过来，免得冒失唐突明玥郡主。</p>
只是，就这么一直干坐着，岂不是白来了一趟？</p>
先有所举动的，竟是郑公子。</p>
他虽未考取功名，也读过多年书。坐在角落处看了这么久，对所谓比试也有几分把握。此时长身而起，借着起身的动作，迅速打量玥姐儿一眼。</p>
这一看之下，倒也满意。</p>
玥姐儿不是倾城美人，却也生得清秀可人，眉眼温婉。有郡主身份，又有丰厚嫁妆。若能娶她为妻，于他而言，自是幸事。</p>
因着他有克妻的声名，有些头脸的人家都不肯和郑家结亲。他心气又高，不乐意低娶。如此一来，亲事左也不成，右也不成。</p>
从母亲口中得知明玥郡主有意招郡马，他便动了心意。</p>
可恼的是，穆家竟也为长子求娶明玥郡主。</p>
论容貌论才学，他都不及穆家长子。想入明玥郡主的眼，便得着意争取示好。</p>
打定主意后，郑公子上台比试。</p>
今日灯会，比试作诗。</p>
郑公子思忖片刻，写了一首诗。评判照例要将诗作收起，郑公子却笑道：“我想当众读一读诗作。”</p>
然后，遥遥地看了玥姐儿一眼，朗声读了自己的诗作。</p>
便是不识字的吴妈妈，也听出郑公子是在借诗表达爱慕之意。</p>
吴妈妈不知就里，立刻对态度积极的郑公子生出好感。低着头，压低声音笑道：“郡主快些瞧瞧，这位郑公子倒是积极得很。特意上台，便是为了写诗给郡主。”</p>
玥姐儿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皱。</p>
片刻后，郑公子满面春风地下了台。</p>
经过穆公子桌边，故作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过去。</p> 穆公子倒是沉得住气，回以礼貌的微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