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还请行个方便。”
白樊楼中,赵良嗣正在向刑部侍郎敬酒。
这刑部侍郎,是从三品官员,而赵良嗣是正三品官员,两者之间按品级来说,应当是赵良嗣更高上一等,但在酒桌上,却是赵良嗣在小心地陪着刘大人。
这其中,他辽人的身份固然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还是因为他有求于刘大人。
毕竟要从汴京大牢中捞人,也没那么简单。
“好说好说。”
两人坐在白樊楼二楼的单间,他们周围都坐了些美姬,莺莺燕燕,显得十分热闹。
刘大人一双大手便在那些美姬身上上下摸索,惹得那些女子一阵阵娇笑,而他显然是喜欢这种场合的,十分受用。
“大人,我来为你夹菜。”
几名美女朝着赵良嗣这边走了过来,从他干净的碗旁拿起筷子,想要为他服务。
“不必了,你们都去那位大人身边就好了。”
赵良嗣轻轻地摇头,拒绝了这些女子。
“赵大人,你来我们大宋这么多年,不懂得浪漫可是不行的啊,这柔荑醉人,比辽国风情可是强了百倍!千倍!”
说完,他抓住身边一位姑娘的手,放在手边,轻轻地嗅着,像是在欣赏什么绝世奇珍一般。
只是,赵良嗣却没有这个心情。
“罢了,终究是不懂风情。”
刘大人摇了摇头,然后叹道:“你这多少是有些畏首畏尾了,你上头有童大人罩着,整个汴京能动你的人能有多少?”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待无花空枝折啊!”
刘大人是喝醉了,清瘦的脸上浮着醉酒的潮红,说起话来也是前后不着边际。
赵良嗣点了点头,他知道,他这是将这位刑部侍郎招待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应当是十拿九稳了。
“刘大人,我与你说的那个少年?”
“成成成!”刘大人从腰间解下一串东西,咣当的一声丢在了桌子上,然后说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陛下过段时间举行郊祀,天下大赦,本来就会给他们放出去!”
“不过,看在赵大人你着急的份上,你就先带回去好了。”
“只是规矩你也懂,先别露面,让那少年避避风头,等过段时间再重新露面!”
赵良嗣点了点头。
他伸手将桌子上的钥匙拿了起来,然后重重地点头,从椅子上起身,拱手感谢着这位刘大人。
“谢过刘大人了。”
他这一起身,不少姑娘都站起来了,她们迎客也送客,快到中秋节了,这段时间是选花魁的重要日子,她们的礼节半分都不能差,否则到时候客人当中的口碑不好,今年说不定又要落败给对面的映月阁。
“赵大人不用客气,到时候在童大人面前替我美言两句,我便知足了。”
“赵某铭记!”赵良嗣点头,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说道:“刘大人,今夜有雨,赵某便在白樊楼为刘大人订好了房间,大人今夜可以在这里饮足了酒再回去。”
身后,刑部侍郎刘大人已经沉迷在酒林肉池当中无法自拔了。
赵良嗣知道,这位大人的酒量不好,所以也没多做什么,直接走了出去。
推门而出。
秋夜的冷风顿时灌进了两人的衣衫当中。
中华历史上的第三次小冰河期席卷着北宋,本该是九月的清爽,但在这一可怕的天灾周期里,显得尤为寒冷,仅仅是走出了马车几步,冷风已经吹得他们双手通红。
“宗老,不如我们在这里吧,你先回去。”
这一晚上,李纲与宗泽跑了很多地方,都是为赵君的事情开始奔波。
只不过,他们人微言轻,很多的地方,甚至都说不上话,这一晚上多的是去寻找旧友与门生,希望能借助他们之力帮忙解决此事。
在汴京大牢中捞人,这件事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难,就如赵良嗣一般,直接请动刑部侍郎。
简单,便像他们一样,哪怕是请狱卒通融通融,这件事也能过去。
只是他们离开这汴京太久了,曾经的人脉大多数都已经没了联络,这么一家一户地去拜访,耗时又耗力。
如此,一直走到了半夜,两人才将各个节点该打点好的关系都整理了通顺,眼下只差寻到那少年与玉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