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当即泪如雨下,其中也带了三分真情。
看得姜珂满脸问号,不明白他这究竟是要做什么,又打开手中的地图仔细检查
这头曼,当中原人都是三岁小孩吗?地图实在是假的不能再假了。
姜珂又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的话就赶紧捆了去上谷蹲大狱吧。
秦舞阳拼命狡辩,哇里哇啦和姜珂说了一堆,然后又道:“如今匈奴王正骑马往东奔驰,准备去楼烦部落借兵重整旗鼓。”
这句话倒还有些用处。
“然后呢?”
秦舞阳见有机会,便将刚才在帐中发生的事和所有对话全都倒豆子似的告诉给了姜珂,最后还不忘总结:“那张氏兄弟是在太过阴险狡诈,助纣为虐,笑里藏刀,为虎作伥……”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个成语,达成自己此生文学程度的最高水准。
“将军,您可一定不要放过他啊!”
姜珂直接一句话说出真相:“你是不是在匈奴部落里搞政治斗争没斗过,所以才这么恨他们二人?”
秦舞阳:“……”
秦舞阳承认了,但他承认的很委婉,顺便再拉踩张良一波:“能让匈奴王如此信任的人,肯定不是好人。”
姜珂表示无语,她就多余和秦舞阳说这几句话,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
手下短兵们明白姜珂的意思,上前将他捆住拖走,和大部队俘虏一起丢到上谷狱中当刑徒。
垦荒,放牧,筑城,守田等,像块大板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什么杂活都干,一整天下来累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回来后再躺到阴暗逼仄牢房中的稻草堆上,这狗屁的生活还不如去死呢。
再一看自己的室友,哟,这不是那个什么齐国的挂名王室成员田间吗?
秦卒还挺贴心的,给自己安排了一位熟人当室友。
这夜,他刚干完一天的活,累得想死,躺在稻草堆中,隔着栏杆和隔壁牢房里那些新来的刑徒聊天。
他问隔壁刑徒们是因为犯了什么罪进来的?
隔壁刑徒:“就做了点小买卖,被官府发现了,不仅没收了我全部的家产,还将我下入狱中,就连家眷也不例外……”
“唉!”
隔壁刑徒重重地叹了口气,牢房内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具体神情,但从说话的语气来听,真是字字泣血,悲痛至极啊!
听得秦舞阳难免悲愤,心中咒骂了一万遍这该死的世道,该死的王朝。
恰好巡逻到此处的狱卒们听到他说的话后,直接走进来将这些人揍了一顿,从哀嚎声来看,揍得挺惨,秦舞阳实在看不过去了,阻止这些狱卒,并以秦律相威胁。
狱卒们却丝毫不在意,秦律上写得是狱卒不得无故殴打刑犯,但这次不同,这些刑犯们诬蔑毁谤朝廷,没打死都算轻的。
出完了气,狱卒心情稍好一些,这才将隔壁刑犯所犯之罪告诉秦舞阳。
其实他的描述没错,的确是做了点小买卖后被官府发现,也的确是家人亲眷都被下狱了。
也就是和普普通通的匈奴人做了亿点点平凡的青铜买卖。
秦舞阳:……
若不是隔着栏杆,秦舞阳也想揍他们一顿。
白天当牛做马干活,晚上回来躺稻草上还要挨隔壁牢房的骗。
我还不如去死呢。
秦舞阳表示反对,他不想和这些利欲熏心的商人住在隔壁。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不好说话的狱卒居然同意了他的要求,并且同意地很快,快得他都有些始料不及。
“不过今夜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正午过后你的隔壁就会换人了。”
秦舞阳:秦卒都这么有效率的吗?
狱卒笑着说道:“因为明天他们就要被弃市斩首了。”
听到斩首这个词,秦舞阳没忍住浑身一哆嗦,有些发寒。
他可以嘴上说去死,但不能真的死啊!
秦舞阳:已老实,求放过。
楼烦,匈奴,月氏这三个部落打得正激烈,相互间死伤了很多人和牲畜,所以这个冬天都在休养生息,倒不是他们防范意识太差,只是谁都没想到中原人能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在冰天雪地中奇袭数千里来打他们。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吧!
蒙恬和姜珂扫荡完匈奴这边,吕雉也已经带兵平定了月氏及周边几个部落,在草原三大部落中,月氏实力最差,而且吕雉打仗求稳,不贪功冒进,所以蒙恬根本不担心这边。
他担心的是楼烦那边。
蒙恬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会同意让未满十七岁的扶苏殿下去当统帅攻打楼烦,当时被姜珂忽悠得脑子一热便直接答应了,现在想想,他觉得要是让陛下知道这件事都得活吞了自己。
未成年的长公子,独自带兵,奇袭千里,攻打蛮夷,是这其中任何一个词单拿出来都不敢告诉陛下的程度。
但他偏偏就敢这么做。
蒙恬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勇气。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把姜珂带大公子他们深入阴山脚下的事情写信告诉陛下了。
对此,姜珂不以为然:
“就是要多给孩子点历练的机会嘛,趁年轻,努力奋斗。”
“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人去的,我不是给他安排了两位裨将吗?”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蒙恬更加生气:“你口中两位裨将,是指一个虽有军事天赋,却未满十三岁的小孩和一个虽剑术高超,排兵布阵一窍不通的中年剑客吗?”
姜珂纠正:“你这是赤裸裸的年龄歧视。”
蒙恬:“……”
蒙恬无话可说。
事实上,楼烦这边的战事也格外顺利,三大部落已灭其二,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了,所以楼烦王二话不说直接收留了头曼,当然,顺手又留下了头曼的白狼和宝马,若非头曼还有些硬气,恐怕连他的金顶鹰冠都要一并收走了。
于是就这样在张良他们的超绝情报下,扶苏和韩信很轻易地就攻击进了楼烦王庭深处,俘虏头曼单于,楼烦王以及心腹大臣、王子等。
也是在这里,扶苏和韩信这对好兄弟产生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争执。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有张良的情报,所以他们一早便知道头曼在楼烦部落里这个消息,并且在出发前约定彼此平分,一人一个。
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出发前没商量好究竟是怎么个平分法,现在他们都想要头曼单于的脑袋,而楼烦王……无人无津。
看他们俩因为这件事而争吵,张良觉得有些幼稚,但一想他在这个年纪也做过很多幼稚的事情,也就释然了,且看得津津有味。
扶苏:“我父亲是皇帝……”
韩信闻言,有些生气,你父亲是皇帝你就了不起吗?平日里看着脾气挺温和的,现在居然也学会了以权压人。
扶苏,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扶苏:“他自小对我期盼极大,望子成才,虽未明说,但我确知道他希望我能有姜丞相、韩非子、李丞相,张御史,荀子先生……等。”
他一口气说出了很多名字,这些人研究方向各不相同,但都有大师水平,俱是学识渊博之人。
“他希望我能各自学到他们三分能力……”
韩信:“……”
他再看扶苏的眼神都变了,并为自己刚才误会扶苏而感到抱歉,皇帝还真是好严厉一父亲。
幸亏他不是我父亲。
韩信庆幸。
张良又补了一句:“至少你们俩还有人分,想想你们那位名为左车的好兄弟,跟李信在南边巡视了一年,连个百越之地随便一个君主都没抓到。”
李信:?
不是吧张良,咋俩有仇吗,这也能想到我?
张良这么一安慰,韩信立刻心情好了很多,大手一挥将头曼送给扶苏,自己将就着收下楼烦王的脑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