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愚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用。”
冯雁飞摇摇头道:“心灵鸡汤的故事我最近听烦了。”
“好吧。”
林愚本来想讲一个鼓舞人心的故事给冯雁飞听的。
“你什么时候跳楼的?”
“好像是中午12点左右。”
“跳下去疼吗?”
“疼,钻心的疼,真是后悔选择跳楼。”
冯雁飞摸了摸大腿,回忆跳下楼的场景,表情到现在还有些恐惧。
“太疼了,人被摔了血肉模糊,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林愚刚才在楼下看到一滩血迹,应该就是冯雁飞跳楼留下的。小时候他也从两高的地方摔下来过,能想像冯雁飞摔下去到底有多疼。
“你尸体被拉走了,为什么你还留在这里?”
“这里风景好。”
林愚看了看四周,风景好在哪了。
“说实话?”
“这里安静。我喜欢安静。”
这个解释还有些靠谱。
“你不回去看看你父母吗?”
“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伤心的样子。”
冯雁飞语气有些低落。
他回答的清晰明了。林愚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把阴阳界路口的位置告诉他。临走前交代:“冯雁飞,我正式通知你,明天星期二,阴阳界开,晚上你到我给的这个位置集合。如果不来,后果自负。”
“知道了。”
“如果遇到其他鬼魂,也希望你把这个位置告诉他们。”
“好”
“一定要来啊!别的鬼差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了。”
冯雁飞点点头。
林愚还是劝解冯雁飞:“还是回去看看你的家人,到了阴阳界,你就再也回不去了,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冯雁飞低着头,没有回答。
林愚叹了口气。
离开他,林愚又找到一个鬼魂,一个老太太,自然死亡。他把阴阳界位置告诉她,交代她一定要去。
老太太犹犹豫豫。林愚也不在意。
阴阳界开的那天,他还是要和仲伯宇来走一趟的。
回到家里,林愚突发奇想,想看看林爸林妈还有妞妞会做什么梦。
首先他进入到林爸林妈梦境里。只见梦境里白茫茫一片,中间那扇门什么也打不开。
带着疑惑,林愚又进入的妞妞的梦境里。
轻轻一推,梦境之门打开了。
林愚这才知道,没做梦的人,梦境之门是打不开的。林爸林妈没有做梦,但妞妞在做梦。
像她这种天真无邪的年纪,梦都比较梦幻。
她的房间是糖果做的,座椅板凳是巧克力做的,她有两只宠物,猫和老鼠,它们是相亲相爱的,她还长了一双美丽的翅膀,可以在空中自由飞翔。
美味的食物,听话的宠物,可以自由飞翔的翅膀。林愚不由感叹,妹妹真会想。
出了梦境,妞妞在现实中踢了被子,右手大拇指还含在嘴里。不知道是在吃什么美味。
林愚帮她把毯子盖好,把她的大拇指从她嘴里抽了出来。
星期二,阴阳界开。
白天在学校的时候,林愚听到了关于冯雁飞的消息。
一个小县城,只要肯打听,其实没什么秘密。
冯雁飞今年18岁,是另一所学校的学生,本来是一名健康开朗的男孩,热爱篮球等运动;但从去年开始,证实患上脑癌。事后他一度勇敢抗癌,接受逾30次抗癌疗程,曾在医院与人分享经历,讲述抗癌的心路历程,鼓励其他病人坚强面对。
可惜的是,最后仍难抵病魔折磨寻死。
这又应证那句话,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
晚上,仲伯宇带队来到阳间。林愚和他们会合。
冯雁飞应约来到指定地点。老太太没来。
林愚那天就猜到了。老太太犹犹豫豫,明显放不下。
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她的亲人看不到她人,听不到她说话。仲伯宇他们也不会允许她留在人间。
只不过徒劳而已。
林愚被仲伯宇留下看管带回的人,林愚这才有时间和冯雁飞说话:“我知道你的事了。”
冯雁飞没有意外,很坦然:“你是不是觉得我命很苦。有些同情我?”
林愚没有否认:“你比很多人苦太多了。”
冯雁飞道:“我想过三次自杀,第一次,是刚查出脑癌的时候;第二次,是家里人再也拿不出一分钱治疗脑癌的时候;第三次也是这一次,我觉得自己真的太痛苦了。不想拖累家人,更不想自己死得那么难看。”
林愚不知道什么安慰。
“希望你在阴间没有病痛折磨。”
“借你吉言。”
仲伯宇又带回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个11岁左右的小女孩,仲伯宇说她是杀人犯,让林愚重点关注。
林愚觉得不可思议,他又仔细打量小女孩,身高也就一米二左右,看起来娇小玲珑的特别惹人怜爱。什么看也看不出她会杀人。
“小妹妹,你杀了人?”
林愚特意走过去问。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