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为什么坐在这里？”林愚轻轻地问道。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温和和亲切。
少年回过神来，微微转过头，看了林愚一眼。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明知故问，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不是。”
林愚摇摇头。
少年又问：“你是鬼差吗？”
“也不是。”
林愚又摇摇头。
少年继续问：“那你也死了吗？”
林愚回答：“我没死，要是鬼差找你，我倒是可以帮你说说话。”
少年有些怀疑：“你看起来很年轻。能帮我说什么话。”
林愚解释道：“我本来就不老。能帮你说话是因为我认识带头鬼差。”说着爬上围墙，学着少年的样子坐在围墙上，把脚挪到墙外，风一吹，两腿开始打颤，仿佛马上就要掉下去，他又赶紧把脚收了回来。
少年笑着问：“感觉什么样？”
“有些吓人。”
林愚如实回答。
“哈哈。”
少年笑了，只是他的笑容有些渗人。
林愚缓过神来问：“你什么一点也不害怕？”
少年道：“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林愚觉得这个少年挺有意思的，伸出手道：“我叫林愚，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也伸出手和林愚握了握回答：“我叫冯雁飞。”
林愚问：“你为什么跳楼？”
冯雁飞回答：“不想活了。”
“为什么不想活？”
“活着没意思。”
林愚觉得冯雁飞没说实话，但冯雁飞不想说，他也不勉强。
“跳下去疼吗？”
“疼，钻心的疼。”
冯雁飞摸了摸大腿，回忆跳下楼的场景，表情到现在还有些恐惧。
他跳楼的时候，楼下雨棚有些缓冲，摔的血肉模糊，却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林愚刚才在楼下看到一滩血迹，就是冯雁飞跳楼留下的。小时候他也从两米高的地方摔下来过，能想像冯雁飞摔下去到底有多疼。
“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这里风景好。”
林愚看了看四周，都是楼房，风景好在哪了。
“说实话？”
冯雁飞继续说：“这里安静。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个解释还有些靠谱。
“你不回去看看你父母吗？”
“不回去了，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伤心的样子。”
冯雁飞摇摇头，语气有些低落。
林愚疑惑道：“你既然知道他们会伤心，为什么还跳楼？”
冯雁飞无奈道：“有时候，人不是被逼到绝境，谁会跳楼？”
他向林愚解释，他一年前患上脑癌。接受逾30次抗癌疗程，最终发现还是不行，与其继续被病魔折磨，拖垮整个家庭，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林愚叹了口气问：“你现在后悔吗？”
“后悔了。”冯雁飞道：“早知道跳楼这么疼，我应该去跳河。”
“那不一样，跳河也痛苦的。”
林愚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