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把刚才那个嫌弃多人不想凑热闹的自己抛到脑后去了。这可不是看电视,而是真实在场,谁能不爱啊!
待杂耍快要结束,一位十一二岁的杂耍学徒转着陶翁来讨赏。见到谷雨几个小孩本来想跳过的,但谷雨淘了十个铜板放进砵中,月娘几人也或多或少地放了些铜板进去。那杂耍学徒还楞了一下,笑着与谷雨点点头,又到下一个方向去了。
看完杂耍,谷雨心满意足地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尘,打算尝尝古代的小吃。街上的行人越发多了,月娘紧紧地抓着谷雨的手,就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信宝则是被莫明义牵着,信宝很听阿兄和阿姊话的,也不挣脱,就乖乖地被牵着。最跳脱的莫明仁则是被莫天蓝和莫明礼一人抓一边,牢牢看在了中间。莫小山,莫土宏和莫大力则是把几个小孩都圈在了中间,防止被冲散。
几人一路慢慢顺着人流走,要买什么东西就告诉莫小山,由他去买。待走到街尾的大榕树下,才找了位置坐下。
大榕树下挂着几盏嫦娥奔月的花灯,安安静静,没什么人。远处的河上还停留着三三两两的画舫,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月娘拿出自己带来的餐布,铺在了地上,把买来的吃食放上,众人围坐一团,开开心心地把买来的吃食拿出来。
伴着皎洁明月,点点星辰,大家拿着或是糖糕、或是胡饼,或是蜜糕吃着,偶尔你追我赶,偶尔嬉笑打闹,喧闹美好。
谷雨突然觉得豪情万丈,举起手中的冰饮,对着明月,也似对着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大声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月娘首先响应,把手中的杯子高举,其余人反应过来后,也笑着把杯子举了起来,一起碰了个杯,喝下了自己的饮料。
正说笑间,突然,隐约听见“扑通”一声。
谷雨反射性回头一看,就见到远处的船舫下,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扑腾,定睛一看,是个人,而且,那身影瞧着应该还是个小孩。
小孩一直在挣扎,似乎有在叫喊,但船还在缓缓顺水前进,丝竹管弦声太过响亮,根本没有人听见。
谷雨的动作引起了莫小山几人的注意,他们也马上反映过来有人落水了。
顾不得多想,莫小山马上站了起来,把上衣一脱,招呼莫土宏和莫大力照看好几个小孩,就几跨步跳入水中。
几个小孩也顾不上吃喝了,全都围在岸边,紧张地看着莫小山动作。莫土宏和莫大力也担心莫小山,却不许几个小孩靠太近,怕几个小孩没注意掉水里去了。
谷雨四下巡视,从大槐树边上拿起了一根竹竿,这应是下午时挂灯笼留下的,眼下恰好能用。
她拖着竿子来到岸边,此时莫小山已经游到那孩子身边了,那孩子显然是受了惊,死死抓着莫小山。莫小山似乎一直在安抚那小孩,调整姿势,开始把小孩带着往回游。
莫小山毕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那小孩还一直抓着他的身体,导致他游的速度不快。
谷雨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把手中的竹竿放到水中,还没来得及往前伸,就被莫土宏接了过去,代替她把竹竿伸了歉去。
好在,莫小山的水性的确是大坡村扛把子,在脱力前,有惊无险地抓着竹竿,把人救了上来。
莫小山爬上岸,莫大力赶紧帮忙把小孩放了下来。
那小孩应该是呛了水,双眼紧闭,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身上穿着宝蓝色缎面服饰,腰间还缀着一块成色上好的翡翠玉佩,上面刻着珞字。
莫小山几人见那小孩没声息,都傻了眼。
情况紧急,谷雨也顾不得什么了,赶忙上前,把小孩放置在平坦的地面,解开衣物,按压胸部,心中默数三十个数,观察小孩的情况。那小孩呛水不深,重复两次后,就“哇”地吐出了水。
那小孩也幽幽转醒了。
可是,画舫也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