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冰凉的唇：“……好。”</p>
看着她接完电话后苍白的脸色，宋维怡小心翼翼地关心道：“程老师，你没事吧？”</p>
她刚才听见了“奶奶”、“晕倒”这两个字眼，能猜到程老师的家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让向来娴静淡雅的她少见地露出了迷茫脆弱的神情。</p>
“要不要请一节课的假，或者跟别的课任老师换一下课？”</p>
程希轻轻摇头：“我没事，不用。”</p>
“真的……不用？”宋维怡抬头注视着她，“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p>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苍白。</p>
不夸张地说，毫无血色。</p>
不自觉蹙起的秀气眉心上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虑，就跟林黛玉似的，我见犹怜。</p>
程希朝她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笑得很勉强，“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不用请假。”</p>
她抱起试卷和课本往外走，“我先去教室了。”</p>
正好下课回来的余数珍和她迎面遇上，与她打了声招呼，却发现她心不在焉的，愣了愣才颔首回应。</p>
余数珍边走边疑惑回头，走进办公室后随口询问其他老师，“程老师这是怎么了？”</p>
宋维怡没说话。</p>
其他老师都是三三两两刚回来的，纷纷摇头，表示不太清楚。</p>
站在教室外的走廊，程希垂下眼睑，缓缓做了一次深呼吸。</p>
把心头萦绕着的坏情绪压下去后，她面色平静地从前门进入教室，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课代表，帮老师把试卷发下去吧，同学们可以先看看自己做错的题目，老师待会儿在课上会讲解。”</p>
历史课代表连忙上前。</p>
上课铃声还没响，学生都在嬉戏玩闹。</p>
程希拖来角落里的一把空椅，坐在讲台边上，盯着第一排同学的桌腿，思绪放空，静静等待着响铃。</p>
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p>
“老师。”</p>
“程老师？”</p>
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的女生轻声喊她。</p>
是胡婵娟同学。</p>
程希回神，“抱歉，老师刚才没听清你的话，怎么了？”</p>
对方拿着历史练习册，腼腆地眨了眨眼，“我有一题不会……”</p>
“哪一题呀？我看看。”</p>
她接过练习册。</p>
一题刚讲完，清脆的上课铃声准点响起。</p>
原本还有一道题目不懂要问的胡婵娟只好遗憾地收起练习册。返回座位前，她歪头看了眼已经起身走上讲台准备上课的程老师。</p>
不知为什么，刚才离得近了，她发现程老师好像……有些心神不宁？</p>
可上课时，见程老师的状态一如往常，胡婵娟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觉得是自己想多了。</p>
打起精神、专心致志地上完四十五分钟的历史课，程希走出教室时，挺直纤细的脊背如泄气皮球一般松垮下来。</p>
因为太过担心奶奶的情况，她缺席了课程小组会议，与年级组长口头请假之后，便匆忙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