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不成。就和他说他爸是意外死的就行了，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随春生感觉有些累。分化就像发一场高烧一样，浑身上下烫得躺不住，只能在床上不停翻滚，偏偏阿佳妮那个小诊所的床硬得像太空电梯的缆绳，翻个身都要把他身上磕出青青紫紫的痕迹才肯罢休。这样一个难熬的过程他忍耐了一整天，还在阿佳妮那里又蹭了两顿饭才强撑着回家来。
可母亲不在，本来该完成工作回来休息两天的父亲也不在。
随春生累得哭都哭不出来，后颈的腺体还时不时传出尖锐的刺痛，巴不得这具疲惫的肉体得不到任何休息。
在疲惫和疼痛的双重折磨下，随春生意识恍惚地起身，推开了房门，直接站到了大声密谋的银父银母面前。
“叔叔阿姨……”随春生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哭腔，脸色惨白地扶着门框，“我想回家……”
“你没睡着？”
“好孩子，回去躺着，有什么事等明天早上再说……”
“我妈在哪里？！”随春生看着眼前仍然试图把最重要的消息糊弄过去的两口子，第一次用这样尖锐的语气和他们对话。
“你妈她……”银母还在试图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大人的事你少管！”银父破罐子破摔。
“那我爸呢？”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没有家了吗？”
银父意识到刚才的话说重了，沉默地坐在了一边，不再开口说话。
“别说傻话……你妈妈有事要做，明天就回来了，我们照顾你是一样的……”银母看不得随春生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连忙上前安慰。
“那我爸呢？”
“……”
“……”
见他们仍不愿意开口说话，随春生关上了门，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如果只是简单的事故，他或许不会这么难过。可看他们遮遮掩掩的态度，还有迟迟未归的母亲，随春生只感受到了不被信任、感受到了欺骗。
委屈得不行。
他从衣兜里翻出阿佳妮开给自己的药，不用水干巴巴地吞了一片，逼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等妈妈回来和他解释就好了。
等她回来自己就可以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