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其初一直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仿佛那一天的亲吻和相拥都是一场幻觉。但是分明他们之间有什么已经改变了,明明是冬季,两个人之间总涌动着一股夏日一般粘稠的、躁动的氛围。
而现在的这一吻,证明了那一切绝不是幻觉,他和厉乘云之间,已经发生了一场真实的,颠覆性的改变。
厉乘云与他,不再是朋友了。
而是恋人。
恋人,多么令人害怕又令人向往的词语。
朋友应该如何成为恋人?他们做了太长久的朋友,牢固的关系之下,任何的改变都是让人踌躇的,唯恐多进一步,就会走向更糟糕的方向。
很久以来,尤其是和厉乘云发生了远远超越朋友关系的亲密接触以来,陈其初觉得,自己仿佛一直都站在一道巨大的、深不见底的裂缝边缘,他已经不能再往后退,可是如果往前走,又仿佛会落入深渊之中,不安和恐惧令陈其初永远地裹足不前甚至试图后退。
而现在,那一道陈其初站在边缘凝视了很久的裂缝,他跨了过去,并没有摔落其中,因为原来一直有人在裂缝的那一头等待着他,接住了他。
这缠绵的一吻结束之后,两人的身体都有些躁动。长久的缺氧令陈其初靠在厉乘云的肩膀上急促地喘息着,如此近的距离,两人都很轻易能够感觉到彼此身体上的躁动,陈其初脸颊和耳根的红已经蔓延到脖子,他仓促地放开环在厉乘云的腰上的手,从厉乘云的手臂中挣脱开来。因为喘息还未平息,他的声音有些不平稳,“我、我去换衣服了。”
他匆忙地拿起厉乘云放在床上的他的衬衫和裤子。这种时候去换衣服,无疑反而显出一种别有意味的心虚和羞耻来,但是陈其初却只能落荒而逃一般,进了一旁的休息室。
陈其初换衣服的时间有些长,他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厉乘云正坐在病床边,手里把玩着陈其初的领带,领带绕在他的指尖,他的手指在领带缎面时不时的抚摸着,手法有一种很古怪的轻柔感,仿佛抚摸的不是陈其初的领带,而是陈其初的皮肤一般。
陈其初站到厉乘云的面前,伸出手来:“乘云,领带给我一下。”
厉乘云抬头看了看陈其初,眼神有些幽深。
陈其初已经扣好的衬衫,剪裁合宜的衬衫清晰地勾勒出陈其初的身体线条。面对陈其初的要求,厉乘云却没有把领带递给他,而是站起身来,说道:“我帮你系吧,你脖子后面还贴着抑制剂贴吧?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