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撑伞,整只虫暴露在大雨下,被淋了满身。
厉鸮胸前刻印云与骨翅的银制军徽晃了晃,他将伞往前倾了倾,替他遮住大雨,温和道:“辛苦了,汉萨中校。”
“任务内容已送达,进行交接工作!”汉萨目不斜视,一板一眼道,将手中护卫舰的启动密钥交给厉鸮。
厉鸮拍拍他的肩,收下密钥:“不必这么紧张。不过要劳烦你再等一会儿了,审判者们还在路上。”
汉萨应了声是,接过厉鸮手中的伞,沉默地站在他身边,做严格的守卫者,与厉鸮一同等待圣殿审判者的到来。
“真不像话……还要我一个上司等他们这群下属。”厉鸮从军装口袋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侧过身避风点燃,深吸一口后吐出烟圈。
他拿着烟的手在汉萨面前晃了晃,挑眉问道:“来一支?”
圣殿审判机关审判长的烟不是一般虫敢抽的,汉萨却不敢说出拒绝,点点头道:“多谢上校。”
两个军雌在甲板上,抽着烟看远处暴雨中的夜空,成了两座沉默的雕像。
烟圈冒出伞檐便消失在雨里。厉鸮掸掉烟灰,感慨道:“真冷啊。还下着雨,更难受了。”
汉萨哑着嗓说:“这段时间帝国的天气一直很混乱,还没到冷的时间,便开始降温了。”
厉鸮叹口气,脸上带了点回忆的神情:“这种暴雨夜,适合窝在打着暖气的屋子里,看昏昏欲睡的影片,听着雨声,而不是站在深夜的舰港口,等待一帮不守时的小混蛋去执行任务。”
他的设想实在美好,连汉萨都露出了一点向往。
如今帝国危机四伏,身为军雌,能享受设想中生活的时间少之又少。
首都贵族们的安逸生活,与他们无关。
厉鸮踩灭烟头,忽地一转轻松口吻:“汉萨中校,护卫舰底舱,没有虫接触吧?”
汉萨掐掉烟道:“严格执行军令,并无任何虫进入底舱,底舱无异状,密封保存。”
厉鸮点点头,问道:“有没有好奇过底舱的东西?”
汉萨叫他问的一懵,心说自己是老兵了,再好奇也懂得不听不看不问,假装自己是个雕像,只有小年轻才会好奇来好奇去。
但他看着厉鸮温和的眉眼,搔了搔头,诚实道:“好奇过。”
“正常。”厉鸮笑了笑,“没有虫会对那玩意儿不好奇,连我也不意外。”
他看向护卫舰,沉声说:“我只知道个大概,却没有见过真容,尽管我在这个位置上。”他指指胸前代表圣殿的军徽,耸耸肩说。
“贵族老爷们瞒得太紧了。”
他和传闻中的审判长形象相去甚远,汉萨自见到他后就撑着的一口气忽然松了,不言不语安静当桩子。
厉鸮也不计较他的沉默,看向远处的夜空低声道:“终于来了。”
“半点时间观念都不讲啊。”宁丹臣撇撇嘴道。他和夏玄窝在调度室窝了半个多小时,厉鸮口中的下属们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