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川的语气严厉了一些,许塘撇了撇嘴。
他才不怕他。
被窝里的人伸出两只纤细到透发着些营养不良的手臂,跟周应川比划了一下,意思是:“我很冷。”
周应川看到了,男人青涩的眉眼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往日里大部分时候是温和的,此刻被外头的雨水濡湿,寒冷的湿意让他清俊的面容透着几分雪色一般的疏淡。
映着屋子里的炉火,熬煮着稀拉拉的米粥。
“许塘,我跟你讲过,你要讲话,再不讲话,还要带你去卫生所扎针。”
自从眼睛看不到后,许塘就不爱讲话了,他讲不讲话,全看心情,心情好就讲,心情不好可以一整天都不开口,就像刚才那样比划一下。
但其实这样很危险,他年纪轻轻眼睛已经看不到了,如果讲话的功能再退化,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他就真的要摇摇欲坠了。
“你凶我。”他委屈地比划。
“又不听话了是不是,等我忙完了过去收拾你。”
即便说着这样威胁的话语,那张瞧着如月淡的脸上也看不出几分责备,这些天镇子上的小作坊换设备,五金店里缺了几个合尺寸的零件儿,周应川拿着手里记下的型号,去仓库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