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走到欧式古堡走廊的尽头,解幸斜倚在石板栏杆上,低声道:“娄乌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
解幸弯了弯唇,说不上算不算一个笑,他摸了摸心脏的位置,“我感觉他在融化。”
似乎是觉得“融化”这个形容词太奇怪,解幸又道:“我知道他没有消失,只是慢慢失去了活性。”
李庭松怔了怔,半晌才理解到,解幸的双重人格,正在朝着自愈的方向发展。
原本解幸就是主人格,李庭松自从今天见到解幸的那一刻其实就感觉到了一点异样,似乎这次的解幸,带着一点娄乌的神韵。
解幸道:“我了解到了他的一些想法,我觉得我应该和你说。他……或者说我,我对你有着超乎寻常的感情。”
解幸揉了揉脑袋,无奈道:“但是现在他都不一定再出来了,告诉你也没有关系。”
李庭松顿了半晌才道:“这样吗?”
解幸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道:“不然呢?你还想我缠着你让你给我个说法吗?”
他幽幽道:“想得美,我也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男人啊。”
李庭松哑然,解幸道:“就是顺路来客串一个龙套,这就走了。”
古堡里有很多岔路口,李庭松刚刚回过神,解幸就已经哼着歌走远了。
他回到剧组准备的休息区,却感觉众人看自己的视线怪怪的,付栢在一旁玩手机,看见他过来的时候眸光微微一闪,笑着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
古堡的岔路口再多,对于熟悉这里,在这里久居的人也是无效的。
解幸,或者说娄乌七拐八拐上了楼,转进城堡里边朝阳的一间卧房,他关上门,喉间的故作轻松的哼唱戛然而止,他默默地靠在门板上。
眼前是他任务间隙最常回来的“据点”,也是他唯一能称得上家的地方。
这是他多年任务积蓄再加上威逼利诱在一个被他救过命的富商手里买过来的,据说曾经居住过贵族。
眼前的房间墙上,窗户上,就算是老式梳妆台(后来被他改成枪械架)上,都摆着大大小小的海报图片,最大的一张在床对面的墙上,几乎占据整面墙。
是李庭松,各式各样的李庭松。
娄乌低着头,阖上了眼,半晌后睁开了一双截然不同,少年感和郁闷并存的眼。
“你为什么骗他?”
解幸朝着眼前的空气发问,安静的半晌后,他叹出一口气。
“你说的对。我知道,所以我才没有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