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望拯救人类，渴望让人类收复失地，可是，一想到我曾经被背刺过，那种感觉……”</p>
“如鲠在喉。”</p>
林清流适时点拨了一下。</p>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p>
林清流看着表情管理几近失控的王枭，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了一种十分简单的情绪：</p>
委屈。</p>
就像是被欺负了却没有地方告状的小孩子。</p>
那一次的失控事件并未大规模扩散，知道内情的人更是少之又少。</p>
因为时间关系，林清流当时只检查了王枭身上的问题，却没有认真评估对方的心理状态。</p>
作为一个在自杀边缘游走过的极端者，王枭实际上有一定的失控风险。</p>
至于主谋赵凯，虽然精神已经完全泯灭，但名誉上却没有任何损失，绝大部分研究员一提起他仍然是那一副尊重敬仰的语气和口吻。</p>
哪怕是超能者中的部分人，在说起部分药剂的研发人有赵凯时的那种口吻，都让王枭感到分外恶心。</p>
此时的王枭对林清流这位神使虽然称不上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但对方却几乎是唯一一个能够和他分担秘密和心理压力的人了。</p>
自己的队友们虽然是可以相互交付后背的存在，但自己的秘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p>
诊疗室内沉默了片刻，林清流忽然笑了起来：</p>
“你还是太善良了。”</p>
听到林清流没来由的评价，王枭呆愣在了那里。</p>
作为一名擅长杀戮的超能者，善良这个词不太像是形容他的。</p>
“你想啊，如果你不善良，在阻拦那些感染者的时候又怎么会下意识选择不杀死他们呢？</p>
“在你的心底，肯定还是想要拯救人类的，但你又感觉很委屈，那么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呢？”</p>
王枭的脸上露出了探求的表情：</p>
“是啊，该怎么办呢？”</p>
“在很久很久之前，对于人类来说是中世纪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将军是不能一直打胜仗的，你知道为什么吗？”</p>
林清流看着王枭，忽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p>
“为什么？”</p>
“因为话语权。”</p>
林清流轻松地说道：</p>
“如果一个人一直判断成功，一直胜利，那么他就会获得更大的话语权，身边的人也就会开始盲从于他的命令。”</p>
他摊开双手：</p>
“就像现在，你之所以会乖乖坐在这里听我叨叨，就是因为我是神使，是布道者，而神明曾经解决过你的病症，赐予了你具有无限潜能的能力，对吧？</p>
“也就是说，我的话语权本质上是来自于伟大的神明大人。</p>
“而你，如果想要两全其美，就要一直赢下去，就像不断被消灭又不断滋长增殖的血肉那样。”</p>
王枭的脸上略有明悟，</p>
“到什么时候为止呢？”</p>
林清流的语气慢慢变得激昂：</p>
“直到你的判断无人质疑，直到你的号召一呼百应，直到你的话语被奉为圭臬，那时候，就该和一些人算总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