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宁就知道白瞎了这句问，转头不再搭理施芥。</p>
施芥却一直跟着她并肩而行，一直看到陆建宁的院子就在不远处。</p>
“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陆建宁有些不悦。</p>
施芥说道：“上次大小姐送了我回院子，这次我也送大小姐回院子。”</p>
陆建宁无言以对，她真希望施芥见好就收，奈何这个人没有这个觉悟。</p>
而且施芥这一路上，竟然难得的一声都没咳嗽，联想起他之前迎风就倒，施芥现在似乎真的看着好多了。</p>
陆建宁不由又看了他一眼。</p>
“到院子门口了，不用送了。”</p>
施芥看着朱红色的院门，陆建宁的院子又大又宽敞，距离府门口也是最近的，是陆宅中最好的一块宝地。</p>
柱子有些失望，还以为小姐至少能请姑爷进去坐坐，没想到这就赶客了。</p>
施芥看着陆建宁，忽然抬起手行了一礼，“在下告辞了。”</p>
像是从前的有礼门客一样，抬起眼，又是那双欲语还休，深不见底仿佛蕴藏无数情愫的一双眼眸。</p>
陆建宁最怕看到这双眼，她面无表情避开，直接走进了院门。</p>
随后直接吩咐丫鬟关上了院子。</p>
柱子走了上来，叹气道：“大小姐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您。”</p>
施芥却看着关闭的院门，陆建宁最后匆匆一逝的表情没有逃过他的眼。</p>
大小姐，建宁，宁儿……</p>
小欢扒着门缝：“姑爷好像走了。”</p>
陆建宁这才松弛下来，有些脱力地坐到了圆凳上。那双眼睛，让她始终想起那场梦，最后死亡的施芥的一双眼，就是这般，藏着无数说不出的话……</p>
“陆建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她在心里问自己。</p>
陆建宁因为去了衙门，又见了梅掌柜，心力交瘁加连日劳碌，傍晚刚过，竟然就睡了。</p>
小欢和小喜替她点了灯和熏香，就悄悄从她房间内退出来。</p>
院内静谧无声，小欢终于忍不住对小喜说出心里的疑惑：“你有没有觉得，大小姐对姑爷的态度，有些过分冷漠了？”</p>
给人的感觉，像是故意要把施芥往外推。从前的陆建宁，是不会介意请人进来坐一坐，喝喝茶的。</p>
越是陌生的关系，越不会失了客气。</p>
小喜看着小欢，竟然连小欢这样的粗线条都看出来了，说明真的很明显了。“其实……”</p>
小喜把内心压抑了好些天的话，说出来了：“我有一次，见小姐从梦中惊醒，梦中，她喊了姑爷的名字。”</p>
小欢震惊：“什么？”</p>
别说她了，小喜同样震惊极了。而且陆建宁不止说了一句。</p>
施芥！你不要死！不要死！我不允许你死！</p>
当时，小喜惊得手里的油灯都摔了。</p>
然而即使是那么大动静，也没能把陆建宁惊醒，她在梦中甚至流了两行眼泪，不停地喊一些平时绝对不会说的话。</p>
但小喜听得千真万确，大小姐口口声声喊的，就是施芥。</p>
正因为这件事太震惊了，小喜第二天只字未提，她甚至悄悄观察了陆建宁的神色，见大小姐似乎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小喜更加一句话也不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