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宁脑海里闪过许多碎片画面，脸僵住了。“施芥……”</p>
没想到她回过神来第一句话竟然又是这个，甚至下一秒，陆建宁就要挣扎着从床上起身。“施芥！施芥怎么样了？”</p>
她再次抓住小喜，眼睛死死瞪着她。</p>
小喜面色呆滞着，“姑爷？姑爷没事啊……”</p>
可是陆建宁却突然要下床穿衣。“不行，我要去看看他，我一定要去……”然后她就看到了呆坐在地上的小欢。</p>
小欢见陆建宁看她，哇地一下就哭出来了。她刚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用剪刀扎小姐啊！</p>
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刻怎么敢的。一下子竟然就扎下去了。这可是小姐啊！</p>
“小姐，都这么晚了，您还流着血呢！”</p>
小欢的哭声也让陆建宁的动作又停住了，怎么回事，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p>
方才在梦中，陆建宁还记得那满目的鲜血。</p>
醒来之后，她又见了鲜血，只不过是从她自己的手上流下来的。</p>
她刚才挣扎的那几下，让血流的更凶了。</p>
小喜忍着眼泪道：“小姐求求您别动了，至少让奴婢给您先包一下吧！小欢，你赶紧起来去拿药啊！”</p>
小欢一边哭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冲出去拿药。</p>
看着自己两个贴身丫鬟一身狼狈，陆建宁总算找回了一丝理智，她看到小喜的整条手臂，全都是青紫，上面还能看见清晰的五指痕迹。</p>
难道竟是她抓的？</p>
陆建宁暗暗心惊，“小喜……”</p>
小欢拿来了药，从两个丫鬟的口中，陆建宁也终于拼凑出来，是她自己又一次梦魇了。</p>
可是这一次的梦魇，她不愿意就此揭过，她甚至越来越开始恍惚。觉得她人虽然醒了，可是她脑子的一部分，却还是在突突地疯跳着。</p>
“小姐您到底梦到什么了？”</p>
小欢想跪下认罪，哪怕陆建宁想把她逐出去她都认了，毕竟她大逆不道，可是陆建宁却一直恍恍惚惚的模样，这让她们更害怕了。</p>
陆建宁扶着额头，掌心都在颤抖，“我梦见，施芥他被人杀了……”</p>
寂静之夜，陆宅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p>
除了少数几个院落留着几盏灯，其余地方几乎都是黑暗一片。施芥胸口突突地跳，他自从重生以来，夜间就很少有深眠，基本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坐卧难安。</p>
旁边一帘之隔的小床榻上，柱子的鼾声如雷，那个香甜无梦。</p>
施芥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的翻身向里侧卧的，所以即便柱子偶尔能醒过来望一眼，也只当姑爷睡得香，然后他就踏实地重新眯眼继续睡到天亮了。</p>
施芥每天其实都会想同一个问题，就是人的命运究竟能不能改变。</p>
或者，他究竟能不能改变。</p>
为了这个目的，他从重生睁眼第一刻就谋算到今天。而他改变了的“几件事”，看似是，变了。</p>
但是……</p>
屋子里，施芥蓦地眼眸睁大，他忽然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呼吸。</p>
因为这个人从进门起，他的呼吸就始终保持着跟施芥一样的频率，一呼，一吸。几乎重合。</p>
所以施芥心烦意乱之下，竟然毫无察觉。</p>
而等他终于开始察觉、发现的时候，他衣服底下已经一层凉汗——因为这个人，已经在他的床前站着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