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p>
“笃笃”。</p>
卧室的门被扣响。</p>
“是我。”赫连聘的声音紧跟着响起。</p>
苏曼宁浑身一僵，神情显出些微不自然。</p>
才把人打了没多久，这么快就碰头，多少有些尴尬。</p>
老太太不清楚她之前做了什么，没好气道：“进来。”</p>
门扇打开，苏曼宁和迈进门的人四目相对。</p>
赫连聘瞬间蹙起眉头，开口却问：“哭什么？”</p>
她眼尾发红，眼眶内一圈泛着泪光，仿佛连目光都湿漉漉的。</p>
但眼底却透着明晃晃的冷淡。</p>
“有事就说。”老太太视线在两人中间来回转，表情透出几分古怪，心里直犯嘀咕。</p>
她怎么瞧着，自家这个混小子，像是对曼宁余情未了呢？</p>
从前都没有这种感觉。</p>
难道是，突然开窍了？</p>
她正思索，苏曼宁站起身来。</p>
“奶奶，时候不早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p>
“不是说好留下吃饭的么？”老太太眸带埋怨地瞪赫连聘一眼。</p>
就是因为他突然来了，曼宁才急着离开。</p>
被瞪的人恍若未觉，只幽幽盯着要走的人。</p>
“既然答应了奶奶，不如多留一会儿。”</p>
苏曼宁充耳不闻，更不想看他，望着奶奶道：“一会儿回去还要画图，过一阵我再来陪奶奶吃饭。”</p>
“晚上还工作啊……”</p>
老太太明知她是推辞，也还是心疼了。</p>
“这么辛苦，不如别做了，奶奶送你栋楼，或者让人替你在市中心盘个现成的门脸怎么样？”</p>
“您这是要我当包租婆呀。”苏曼宁失笑，嘴角微微勾着，双眸宛若水中新月。</p>
老太太嗔她一眼，“笑什么，我还怕你嫌收租累呢。”</p>
“谢谢奶奶，但是真的不用啦。”苏曼宁过去俯身抱抱她，“上班很充实，同事和上司都很好，我没有觉得累，反而很开心。”</p>
她这么说，老太太只好回：“那你去吧，下次要来提前告诉奶奶，我让老罗接你去。”</p>
苏曼宁笑着应下，转身欲走。</p>
但赫连聘门神一般，绷着脸立在门口，严严实实把去路堵住。</p>
“你我之间有误会，我们谈谈。”他说。</p>
当着奶奶的面，许多事不好开口。</p>
尤其关于雪颜的那些事。</p>
“赫先生，麻烦您让让。”苏曼宁只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伸手就要拨开他。</p>
赫连聘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态度强硬道：“我送你回去，我们路上谈。”</p>
“麻烦让开。”苏曼宁抽手，但抽不出来。</p>
赫连聘眸色沉沉，正要继续开口，小臂上却挨了一拐杖。</p>
“曼宁不想和你谈，你就只会逼人家？”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两人身边，表情微妙，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p>
还是不开窍。</p>
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曼宁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p>
“给我把门让开。”老太太严厉道，拐杖在他手肘上碰了碰。</p>
赫连聘压下满心郁气，黑着脸往一侧迈了半步。</p>
他一动，苏曼宁迅速从空隙钻出去，“奶奶，我走了。”</p>
话音落的时候，人已经小跑着到了楼梯口。</p>
赫连聘听着她踢嗒踢嗒快步下楼的声音，脸色越发难看起来。</p>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拿她没有任何办法。</p>
“你也走，看到你就胸口闷。”老太太才不看他脸色，直接开口赶人。</p>
赫连聘一语不发，半转过身的时候，却被叫住。</p>
“脸怎么回事？”老太太盯着他鬓角边不太明显的红印拧眉问。</p> 自家孙儿，自己凶可以，但不能让别人欺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