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左此时确实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卓溪就是这么懂他，恰到好处地意会了他的意思。佟左在思维短路的空当傻乎乎地想。</p>
“卓溪，我刚才是想说，”坐下来的佟左果然淡定了不少，深吸几口气，他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语气颇有认命意味地说，“你有什么怨气就朝我撒吧！”</p>
视死如归，怎么死都是死，而选择卓溪来动手是当前他最好的选择。</p>
卓溪愣了愣，末了，居然笑了起来。</p>
从来没有这样笑过，没有负担的，不用斟酌的，更不用事前想想该怎么动作的，笑过。突然鼻子一酸，卓溪借故弯下腰，空了好一会才抹去那股酸楚。</p>
他是谁啊，为什么事事依顺着她？</p>
佟左被笑得心底越发地虚，虽说笑是好事，可她笑得也太过了点吧？</p>
谁想卓溪却在这时候收敛了笑意，转而严肃瞧他，说：“好，我们一笔一笔地算。”</p>
佟左听言，无形的冷汗哗哗往下淌。</p>
“首先，你跟我说说，你在学生会到底是干什么的。”</p>
佟左一愣，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出卖听风阁，再出卖一下柳长安，一肚子的话全都推到舌尖，就等着卓溪问他听风阁的事，谁成想卓溪从来都不按他的套路走。</p>
卓溪一眨不眨地看着他。</p>
“就是学生会的。”</p>
“职务。”卓溪耐心十足地补充。</p>
“我是佟左，全校除你之外都知道我是学生会主席。”痛定思痛，佟左决定坦白。</p>
“……哦”沉默了一瞬，卓溪才降调地出声，看着佟左，一脸的高深莫测，也不知道是喜是气。怪不得她会成为全校焦点，怪不得他们会成为同学们的谈论对象，人红是非多，校园名人的是非也不少。</p>
“我不是有意瞒你的！”佟左闭上眼，侧身，举起双手投降加发誓，“是你从来没问过我，我也不好直接说我就是主席啊是不是。”一通话说完，佟左这才有勇气睁开眼睛，见卓溪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佟左也小心翼翼笑起来。</p>
“听风阁呢？”卓溪笑问，刚才的问题就算过去，她决定暂且不追究。</p>
“啊？”佟左被问的一愣，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噢，听风阁啊，那里本来就是西餐厅啊。”</p>
“那为什么那天你不说？”</p>
“你不是说你喜欢吃那四菜一汤嘛，也没说喜欢西餐，万一我给你点了你不喜欢怎么办？我是那边的常客，所以那样的要求也不算高。可没想到你今天吃的那么欢！”最后一句佟左说的声音极小，像是自言自语，眉头却紧跟着皱起来，一想到今天见到的瞿风，他就一肚子的不爽。</p>
卓溪缓和的神情就那么忽然凝在脸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佟左。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想说的话。</p>
良久，她才似是叹着气般地说：“也没什么不喜欢的，我不挑。”</p>
“那下次去听风阁，我请你吃西餐！”佟左眼睛闪亮闪亮地邀请，眉头舒展，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郁闷。</p>
望着突然明媚起来的佟左，卓溪不忍心拒绝，点点头：“好。”</p>
佟左笑得更欢了。</p>
望着他高兴的脸，后面的问题她却问不出来了，她想问问昨天晚会上他唱的歌是给谁的，还有他唱完歌之后是不是见了颜妍，他和颜妍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这些她都想知道，可她是谁，有什么资格去知道！</p>
前面的问题都只是无关紧要的铺垫，没说出口的才是她最想知道的，可该怎么问？</p>
现在她只想一遍一遍催眠自己，昨天看到的其实不是佟左，只是一个和他长得差不多的人。然而又想到颜妍那双挑衅的眼神，她又不得不承认她眼睛看到的确实属实，骗不了自己。</p>
卓溪突地站起来说：“我先回寝室了，明天见！”说完不等佟左有反应就径直离去，速度奇快。</p>
佟左本想追上去，可努力了好半天，也没有勇气站起来。</p>
卓溪溪这是生气了还是消气了？不过她说明天见，唔，那就是说，他们明天还能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