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更快了。
“还有更远处的那个,砍下狐狸头,满身是血的人是褚宴,他话不多,以前很弱,连只鸡都不敢杀,三年了,成长了很多,每次遇到危险,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叶鸣廊故意把烟雾吐到了沈笠的脸上,然后隔着烟雾,看向他稳重到不苟言笑的侧脸。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了,你让我一个人逃?合适么?”
沈笠再次陷入了沉默。
家人是什么?
这个字眼对他来说太遥远太陌生了,所以他不太能理解叶鸣廊明明能活,却还要执意留下来的决定。
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一旁的叶鸣廊靠地更近了。
沈笠抬头时,看见他贴地极近的脸,“还不走?还是……你也想来一口?”
没等沈笠反应过来,对方就往他嘴里塞了半截烟。
沈笠抿到了滤嘴上的一点湿润,下意识学着他的样子吸了一口。
虽然他失去了很多记忆,但是他就是很确定,这是他第一次吸烟。
呛得他直咳嗽。
叶鸣廊却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再来一口?”
沈笠失去嗅觉,烟雾在他的唇舌间效力大打折扣。
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叶鸣廊说这东西可以缓解焦虑,所以他想再试一次,于是点了点头。
岂料叶鸣廊把剩下的半截烟丢出窗外,抓着他的肩膀让他转了个身,稍稍俯身在他身后,靠近耳边,轻声说道:“好孩子是不抽烟的,你现在——该走了。”
双手一用力,就把沈笠朝着一旁的玻璃窗推了过去。
沈笠的身体失去重心,玻璃上泛起涟漪。
他挣扎着转了半圈,上半身已经完全陷了进去,还在向后仰。
不想走。
不想离开。
我也想留下来。
这些话一句都没能说出口。
随着他倒下的瞬间,沈笠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人的样子。
危机来临时,他还是那一副慵懒靠窗的模样。
缀在右耳耳钉上的光泽一一闪而过。
他偏头看向窗外,那里妖兽横行,血溅三尺,伏尸千里……
在诡异的红月下,他是那样平静地接受着自己最后的归宿。
那远眺的目光,仿佛是在为自己挑选一个长眠之地。
暴雨早已浸湿他的衣服。
沈笠平躺在积水的柏油马路上,略带急切地睁开眼。
藏在云层之后的那只血眼再次发现了他的存在。
如同巨人一样的粘稠沥青人,三三两两,带着绝对压倒性的气势和骇人的外观,朝他包围过来。
和它们庞大的体型比起来,躺在柏油马路上的沈笠,像一只蚂蚁一样渺小。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