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璃啊……”我的嘴角抽了抽，语气尽量温柔，“谁教你直接喊爸爸大名的啊？”
“我教的！我教的！怎么样啊？”蒋鹤归贱兮兮的声音在屏幕那头传来，本就裂缝的心灵直接天塌了。
“蒋鹤归你教坏小孩！你个坏……”我忍无可忍，顾及沫璃还在那头，也就强忍着没发作。
等我回广东顺路去江苏打蒋鹤归一顿才行——蒋鹤归的公司和房子都在江苏。
不顺路也要硬顺路。
“你们两个别闹了。”潘小鱼走过来，蒋鹤归立刻没了声。
“齐隽羽怎么啦？”孙妤凑到屏幕前来和我对视，她现在还敷着面膜，“到bj了没？”
“到了，我本来想给你看我的风信子，怎么养……”我叹了口气，转口道，“牙还疼吗？蒋鹤归他们在你那？”
“小鱼和蒋鹤归凌晨的飞机，临走前来看我们一眼，可惜你不在。”孙妤无奈地把脸上的面膜又往上拉了些，“你送的补水面膜不错，小鱼我给你一点……”
“我们刚才去吃海鲜大餐了！帝皇蟹那么大！我跟你讲，那个小龙虾绝了，不过超辣！你不来亏大了……”蒋鹤归在电话那天喋喋不休，我越听越饿。
转头向身后道：“陈城，一会去不去吃海鲜？”
“行。”陈城点点头，“我喊几个这边的朋友一起？”
和蒋鹤归嘻嘻哈哈地把电话挂了之前，收到了沫璃的飞吻一个，这估计也是蒋鹤归教的。
陈城的朋友很多，五湖四海的都有。
“介绍一下，这我朋友何潜尉，这是他对象白溪庭。”陈城神采飞扬地给我介绍着他的朋友。
“你们好，我是陈城的朋友齐隽羽。”我点点头，于是我们四个坐在海鲜店一起聊天。
“陈城，怎么没听你提起过齐隽羽啊？不早点带来一起玩？”何潜尉笑道。他和陈城很像，都是看着不好说话性格比较活泼的。
“人家初来乍到，刚来bj，以后会一起玩的。”陈城笑着给我们都倒了酒。
“多多关照，多多关照！”我举起酒杯，大家一起碰杯。
酒过三巡。
“啊啊啊，就我一个单身狗？”陈城酒气上脸，抱怨完又喝了一杯。
“迟早的事。”我安慰道，我也有点迷糊，“你那么优秀，对吧？”
“陈少，你猜多大就急了？”白溪庭笑着给陈城换了一杯度数低点的果酒，“少喝点。”
“白溪庭，你怎么不让我少喝点？”何潜尉一脸不悦，似乎忘了他要开车的事实。
“你……少喝点茶？”白溪庭给何潜尉剥虾壳的动作停下，转头把剥好的虾放到我的碗里，语气温柔，“大家都是朋友。”
我受宠若惊：“谢谢嫂子。”
陈城趴在桌子上带着酒气的脸缓缓转过头看着我：“白少，叫哥。”
我迷迷糊糊照着说：“谢谢哥。”
何潜尉把头埋到白溪庭的颈窝：“嫂子，我也要吃虾。”然后被白溪庭甩了一巴掌，脸上马上浮出一个红手印。
我碍于面子不好发笑。身旁的陈城替我大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何潜尉但凡你叫白少嫂子小声点我们都不会笑你……”
何潜尉把一整瓶啤酒放在陈城面前，利落地拿启瓶器把酒打开：“来，陈城，喝不死你。”
白溪庭一把把何潜尉拽下来：“吃海鲜，我给你剥虾。”
何潜尉不能喝酒，白溪庭喝得不多，刚开的那瓶啤酒被我和陈城一人一半分了。
接着我和陈城两个醉鬼互相搀扶着打了辆计程车回到了公寓。
“齐隽羽，你是不是有事情想问我？”陈城强行睁大眼睛，抬头纹变得明显，看着沧桑了几分。
“我……”我看着客厅那盆风信子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想问你会不会种风信子。”
“你认真的吗？”陈城跌跌撞撞地往那盆风信子面前走，接着一脸无语，“你告诉我，它种下去有十二个小时吗？”
“没有。”我如实回答，顺手在两个碗里加入蜂蜜，“先整点蜂蜜水。”
“半个月才能发芽啊。”陈城喝了一口蜂蜜水，酒醒了大半，“我靠，那么甜。”
“爱喝不喝。”我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陈城那碗是我手抖弄多了的，肯定超甜。
“我之前干植物养殖的，然后认识了何潜尉。”陈城一口把那碗超甜的蜂蜜水喝完，一脸得意，“我们超合得来，一个妈生的那样……我们当时卖风信子，知道几年前那个风信子广场吧……我们弄的。”
“我去！牛逼。”我点点头表示称赞，“陈少，我应该喊你一声哥了，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不用喊哥。”陈城摆摆手，笑得放肆，“之前给你放高利贷的人我介绍给你的，你还跟我玩？”
“借不到一样死。”我实话实说，“你没逼我。”
“呵……看得开。”陈城干脆把我的那碗蜂蜜水也拿来喝，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齐隽羽，你故意的吧，那么记仇，往我碗里放那么多？想甜死我独占公司是吧。”
“哎呀，看开点。”我故作高深地拍了拍陈城肩膀两下，“好兄弟怎么会害你呢，你明明可以自己加点水。”
“齐隽羽你真讨厌。”陈城累了一天，撂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就往自己房间去了。
我看着风信子，期盼它快点发芽。
如果当初陈城不介绍高利贷给我，工作室的一切都要功亏一篑，我绝对不愿意。
那时的陈城也不好过，我们都是过街老鼠，天天被追。
“喂，齐隽羽，你喝酒了是不是？我睡不着。”孙妤给我拨打了一个电话，我马上点开接通，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喝酒……”我听到孙妤的声音突然好想哭，我知道陈城怎么逃命，却不知道孙妤怎么一个人去做试管……可能小鱼会陪她，可是小鱼当时貌似被当成免费劳动力给别人零成本当模特了。
“风信子是什么味道的？香吗？”我问。
“香，你种出来就知道了。”孙妤声音很温柔，带着疲惫和落寞，“小鱼他们上飞机了……”
“我哄你睡觉？”我知道突然的寂寞很难熬。
“好。”孙妤的声音渐渐小了。
……
为什么孙妤会有风信子种子？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