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裕低头喝了一口银耳羹,翘着腿,看着枝头的喜鹊:“桃花开了,桃花酥吧。”
白晞点头应道:“是。”
忽然,后院闯进一个小厮,跌跌撞撞的:“王爷,大事不妙。”
贺裕看他一副冒失发的模样,面露不悦之色:“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那小厮“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太仆寺卿上书陛下,说,说……”
白晞也跟着紧张起来:“吞吞吐吐什么,快说啊。”
那小厮咧着嘴哭喊道:“他诬告王爷通敌叛国啊!”
“砰”的一声,贺裕手中的银耳羹被打掉地上。
白晞杏目瞪圆,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云缃忧心地望着贺裕:“王爷,当务之急是进宫和太仆寺卿当面对峙,奴婢先替王爷安排马车。”
贺裕感觉自己的右胸口隐隐作痛。
“此事事关重大,白晞,你仔细着王府中的事,云缃随本王进宫。”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一道沉重的中年男人声音。
“不必了。”门外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正是京城的大理少卿,“我等奉皇上口谕,前来缉拿罪人贺裕。”
贺裕阖上眼睛,鼻间气息不稳,起身的动作也有些勉强:“大人当真是奉了皇上的口谕?”
大理少卿刚正不阿道:“正是。”
贺裕几乎要抓烂长椅的把手:“本王不信。”
“王爷,请不要为难我等,下官不过是听候差遣。”他还叫了贺裕这声“王爷”,也算是留一线了,“这是陛下的意思。”
若是旁人来也就罢了,可这人偏偏是大理少卿。
大理寺最为公正,从不参与任何党派纷争。当今的大理寺卿是先帝钦点,就算是当今陛下也不敢轻易动他。
竟然请了大理寺的人来带走自己,皇兄到底是什么意思?
贺裕紧了紧衣袍的领子,佯装镇定道:“那么,本王跟你走便是。”
云缃和白晞站在他两侧,纷纷扯住了他的袖子。
“王爷,入了大理寺,就算想要洗清冤屈也难了。”
“王爷,何不先去皇宫将这事儿查清楚!”
贺裕拂去了二人的手,冲二人摇摇头:“这是皇兄的意思。”
就算去了皇宫也没用。
贺裕隐约猜到,那些个皇子王爷是想从自己这里下手,慢慢折去皇兄的羽翼。
若自己只是个谋士,是个重臣,说不定皇兄还不至于如此为难,舍了便舍了。
难就难在,他是皇兄的亲弟弟,从小和他相依为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