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泽峰第二天起来竟然有点晚。
当然,他在看板娘徐曦的眼里,祝泽峰本来就是不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就不起床的类型。但是现在午饭的时间都要到了,也没有见到祝泽峰的影子,难道是这家伙真心尥蹶子不干了?
这也不成啊,破罐子破摔的原理前提是你也得是破罐子才行啊,但是祝泽峰别说破罐子了,大概也就是一滩烂泥的程度吧,可偏偏这摊烂泥今天没有出来作妖,她徐曦怎么就觉得浑身都不太对劲了呢。
徐曦柜台前面有些焦急地等着,眼神时不时看着楼梯的方向。手里虽然说在拨弄着算盘,但是究竟算什么谁也不知道,最后小手将被拨乱的算盘一按,哼了一口气,逮住从前面经过的纯良少年即离,道:
“你去上面看看,祝泽峰怎么还没有下来。”
即离刚做完任务回来,一身大汗。
脖子上围着一条白毛巾,干着出门现在湿着回来,一听这话,道:
“他本来不就这样的人吗?管他做什么,话说有没有双人组队的任务,最好把我和武功高强的人组在一起的那种?”
“没有没有,有都在墙面上了,你自己去看。”
即离道了声“好嘞”,挤进了人群里面看放的榜单,现在这个时间新榜单还没有,剩下的都是早上的榜单,又丧气地从人群里出来,坐在长椅子上等待。
等待也没有闲着,一双眼睛扫啊扫,扫到徐曦后面放着两套新衣服:
“徐娘你最近手头宽裕了,有钱置办东西了?”
“呔!怎么跟着祝泽峰学坏不学好,叫什么徐娘,叫我徐姑娘。”
“不就是差一个字……”
即离嘀咕着,凑过去翻了翻新衣服,爪子刚放上去就被徐曦打开。
“你看什么姑娘家的衣服呢?小子这么点年纪,真不害臊!”
即离一下子红了脸,翻衣服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面,百口莫辩起来:
“我、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上头还有个姐姐,这不手头赚了点钱,也想给姐姐买一身衣服。”
“哟,还挺贴心的。”
少年终究是少年,就算是跟了祝泽峰几日,纯粹的心还是那颗心,稍稍一逗弄,就面红耳赤。徐曦每日在转职处捡的都是江湖气息浓重的老江湖们,现在眼前来了一个跟邻家弟弟一样单纯的少年,完全是迷路的小羊羔闯进了狼群里,忍不住戳了戳即离的脑袋瓜子。
即离低了头,绯红的羞耻落在耳根上,道:
“这说起来有点那个啥,主要是我姐——有点可怕。要是被她知道,我赚了钱不去孝敬她,我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行了行了,不戏弄你了。这衣服是上头发给我的新工服,我还没有穿呢。”
“那为什么不穿呢?”
“为什么……”
徐曦眼睛瞟了一眼楼梯口,心里别扭的很,还不是想给祝泽峰开开眼,让他看看她徐曦,也有姿色的时候,可不是徐娘半老的那个徐娘。
可是这个理由一说出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吹到祝泽峰耳朵里,肯定又变成那个人自吹的资本,以为她徐曦念着他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去去去,别挡着我算账。”
徐曦将即离推走,耳朵微微泛红。
刚把即离弄走,楼梯里走下来一个一边打哈欠一边挠痒痒的人来,即离一抬头,“啊一声:
“祝泽峰起来了。”
话音刚落,身后一轻,徐曦居然不见踪影。
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柜台后面放着的两套新工服,难道是藏起来了?女人心思真是难以估量,不就是看一眼新工服吗,怎么就宝贝一样藏起来了,即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读不懂女性这门学科,正如他读不懂自己那超级大魔王级别的姐姐一样。
“您老起来得可真够早的。”
这话是反话,即离就是想气一气这个人。
身手上没占过什么便宜,嘴皮子上总得捞点什么回来。
祝泽峰站在台阶上,本来身高就比即离要高,这下子显得更高大了,一只手掌就把即离的脑袋死死地按住,半醒未醒道:
“没办法,躺着都能够长高,可真是累死我了。” 说完松手一推,即离一下子被推开了两步远,当场气得他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每天要多喝一瓶牛奶,总有一天会让祝泽峰这个人仰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