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起跳进去洗澡吗?”花颜弱弱问。
谢离和林沂对视一眼,又看向那个侍卫和宁海,知道他的身份吗?
林沂咳咳说:“你先洗吧。”然后示意其他几个人往树林里走。
谢离连带着衣服一块洗掉泥沙后,就着湿漉漉的衣服回到他们身边,其他五人已经生起火。
“把外衣脱下来烤。”林沂扯着人坐到自己身边说。
谢离瞅了眼旁侧的侍卫,小声说:“他们知道我是男的?”
林沂唇角微微勾起,伸手摸摸他脖颈裸露出来的喉结:“颈饰掉了,无事,他们不敢乱说。”
“哦。”在林沂收回手后,谢离紧接着触碰自己的喉结,怪痒的,“那刚才为什么不一起下水塘洗澡?”
林沂怔了一瞬,拿起木枝拨动火堆,没有回复这个问话。
待所有人的衣服烤干已经日暮西山,只能留在树林过夜。江星勉侍卫和宁海进到山林里头寻找能裹腹的东西。
花颜伏在谢离腿边,脸上还有残余的后怕。
谢离轻轻抚摸她的头柔声说:“不怕。”
花颜扁了扁嘴,埋脸紧贴谢离的腰腹。
月上眉梢,经历一夜的大雨侵袭和一天的疲惫,六人就地靠着树干或者大石块准备入睡休息。
宁海和侍卫各占一边,花颜枕着江星勉的大腿已然睡着,谢离也是昏昏欲睡,唯独林沂还清醒,凝视不断点头的谢离。
月夜下的山林静谧中裹着几声动物鸣叫的声响,树叶时不时地发出些细微的摩擦声。
在谢离第不知道多少次点头,林沂一瘸一拐地挪到他身边,将他的头安置到肩上,借着月光描摹他的脸庞。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成亲一年有余,从最开始含着愤怒的在意,到日夜点滴相处经历或大或小的事,在意于无形中膨胀得越发巨大,剥掉外表那层虚妄的壳,里面分明是心悦。
可谢离是男人,想要脱下裙装的束缚以获自由,而他是太子,肩负传承家国未来的重责,后代子嗣要怎么解决呢。
林沂微不可闻地叹息,常英临别前,他原本还抱着侥幸的想法,不找太子妃,就这么不清不楚地与谢离耗着,时日一久,说不定都习惯彼此忘却那个承诺。
他自嘲一笑,举目仰望天边悬挂的月亮,似乎和谢离在一起的夜晚月亮总是格外皎洁。
“唔-”谢离蓦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带着梦中的惊恐和迷蒙恍然坐起,“殿下?”
“嗯,做噩梦了吗?”林沂轻声询问。
谢离揉了揉眼睛说:“梦到铺天盖地的泥潮将我淹灭了。”
林沂揽过他的肩安抚地轻拍:“梦是相反的。”
谢离扭过头,银辉洒在他的眉眼处连同目光都显得十分温柔。抿了抿唇,垂眸望向他的腿:“伤口还疼么?”
“不疼。”
“还好有火烤干布条,不然伤口处得泡发溃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