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就护住了宋念，心中的痛苦半分不减：“你别堵在这。”
“我不，你原谅我，跟我回去，不然我不走。”
看到我脸色变了，他又软了语气。
“薇薇，我求求你了。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想你回来。”
女儿安抚似得捏了捏我的手，看着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宋忱立刻看出来有戏，顺竿子爬道。
“薇薇，我发誓，我对她只是因为朋友的情谊。我只爱你，胡薇。”
良久的沉默后，我败下阵来。
不是因为原谅他，而是因为，念念不能没有家。
05
回到家之后，宋忱对我和宋念突然上心了不少。
但我从来不奢望他能回心转意。
三年的感情，在他眼里屁都不是，我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呢？
大抵是宋忱警告了唐思妍，她安分了不少。
但每次她被自己的老公家暴的时候，唐思妍依旧会选择来我们家。
继续装可怜让我老公替她丈夫还债。
我充耳不闻，不管不顾。
原以为这种日子我可以相安无事地过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工作回来，看到好多人聚集在我家门口。
那一瞬间，我想到了最坏的结局。
跌跌撞撞地冲进人群中的时候。
我无数次的祈祷着千万不要是我所预想的那样。
可是站在我家门口的警察，却问我——
“请问，是死者家属吗？”
我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但当我来到警察局，看到那个熟悉的衣裳和身形，我大脑一片空白。
那一刻，我的心犹如被巨大的石头压着，沉重且无法喘息，无尽的哀伤将我团团围住。
那些日子里的悲伤伴随着现在的痛如巨浪般涌上心头。
我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无法控制地涌出掉落，难以自持地痛哭起来。
身边的人同情而怜悯地看着我，我的耳鸣声却越来越重，直到我昏了过去。
……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我听见邻居跟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还安慰了很多贴己话。
可我只是茫然地看着医院的天花板，觉得身心俱疲。
邻居跟出差中的宋忱说了这个消息，此刻他正赶回来。
电话铃声一遍接一遍。
但我恍若未闻。
我的孩子死了。
而杀他的凶手，却因为年龄，甚至不用负刑事责任。
唐思妍拼了命的把罪责变成了过失杀人，导致警方迅速撤案。
我哑声哭着，所有的痛苦就像是在此刻爆发。
泪水打湿了床褥，也一滴一滴砸在我的心口。
当我走上天台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刚下出租车的宋忱。
正值十二月，天空下着小雪。
我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站在五楼楼顶向下看去。
宋忱穿着羽绒服急急地向医院门口走，看起来焦急又暴躁。
身后跟着的，是唐思妍和她那个有罪的儿子。
我给宋忱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宋忱，你和他们，都不得好死。”
我将电话挂断。
自天台坠落而下掉落的那一刻，我好像变得像羽毛一般轻盈。
甚至，我好像看到了念念。
巨大的疼痛袭来，只一秒，我就得到了解脱。
我看到了宋忱目眦欲裂的表情。
他抱着我痛哭，甚至不惜沾上一身血迹。
多讽刺啊。
宋忱，你和唐思妍，还有那个孩子，都不得好死。
06
我死后，尸体被火化。
连着我的女儿念念一起被宋忱葬在了墓地。
我成为了灵魂体，轻飘飘地看着他们。
手掌上莫名多了四道血痕，我摩挲着，觉得疼痛不已。
之后的日子里，我跟随着宋忱。
我看到他拿着两束花愣愣地站在我和女儿的墓地前。
也看到不远处，唐思妍正带着那个她的儿子打着伞往这边来。
我觉得悲凉。
宽大的伞笼罩在宋忱的头顶。
“宋忱，这儿阴气重，我们走吧。”
天寒地冻，风一吹便更是酷寒，宋忱的手脚早就冰凉一片。
而唐思妍的话却好像突然触及到了宋忱的某个神经。
他把花放在我和女儿的墓地前，狠狠拽起唐思妍的手腕便出了墓地。
我驱使着身体，一路跟随。
唐思妍的儿子也被扯着，肉脸显出怒容，对着宋忱拳打脚踢。
可宋忱却阴着脸，硬是把他们二人拖出了墓园。
随即他扬起手，‘啪’地一声狠狠地将唐思妍扇偏过头去！
唐思妍震惊地捂着脸，尖声叫道：“宋忱！你竟然打我！”
宋忱的面色不变，眼底却是晦涩一片。
我静静地看着。
看着唐思妍疯了一样地对宋忱怒骂和抓挠，我突然有片刻的畅快。
这种狗咬狗的戏码，我从来没想到会在宋忱和唐思妍身上上演。
因为在我眼中，宋忱最爱的不是我，是唐思妍。
不然，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站在她那边。
可是就在这一刻，宋忱爆发了。
“我他妈叫你别碰她！我叫你别惹她！”
唐思妍红了眼，又是哭又是闹。
“又不是我杀的她！都怪孩子父亲不管孩子，我还要赚钱我还要养家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宋忱的眼神多了几分难以置信，他后退几步，讽刺地笑了。
“你几乎是被我包养的人……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一旁唐思妍的儿子忽然扑过来，神色阴毒地想打他。
宋忱一脚便向他狠狠踹去。
在唐思妍不可置信的眼神下，那个孩子直接被踹到了墓园围栏上，晕死过去。
唐思妍发了疯一样去抓宋忱，可宋忱却径直上了车，绝尘而去。
我跟在车内，神色淡淡。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宋忱的脸。
麻木、痛苦而又疲惫。
心中的苦楚泛上来，我闭了闭眼，偏过头去。
我听见他的铃声在不停作响。
上面赫然写着的是‘思妍’。
响了很久，宋忱终于忍无可忍，阴沉着脸将车靠边。
他接起电话，无视了唐思妍的怒吼和哀怨。
“我们不要再联系了。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