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现在这状况是假的，那最多只是整蛊。
但若这一切是真的，那应当是会危及生命的，他可还记得当时商城坍塌的场面，那不像是毫无危险的状况。
因此他更加警惕起来，更加细致的观察四周。
一向不信神佛鬼怪的他，此刻也不得不信其三分，以作警惕。
按其余人的互相印证的说法，他的记忆没出错，这栋商城确实发生了坍塌，其他人也经历了和他一样的事情。
公长陵身边只有青年紧跟着，其余人还要落后几步，于是边走边对青年道：“我捋一捋，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坍塌发生，对吧？”
青年点头回应：“对。”
公长陵：“然后都经历了坠落？”
青年又摇头：“不止，还有些人甚至是被落物砸中，有人说自己明确看到了天花板掉下来砸到了他，他不可能躲得掉。也有人说自己被砸断了腿，流血不止，之后大概是昏迷了，醒来就在这了。”
公长陵紧皱眉头思考道：“被砸中？这么说，坠落不是相同点……死伤才是？”
青年同意点头道：“我们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公长陵与身边青年交流时，也和身后数人一同上了扶梯，直通二楼而去。
公长陵继续道：“如此说来，如果用玄学来解释……我们现在要么死、要么伤残，然后我们就在这里醒来了？那么这里有可能是哪？阴间？地狱？或者是死后的灵魂迷惘停留之所？我们接下来要等着牛头马面或鬼差来带我们下去？可若仅仅是伤残而未死，不至于来到这里吧？”
青年则附和道：“权当死了看呗，那种规模的坍塌下，被砸伤后也无法移动，要么等着被更多东西砸死，要么等着流血致死。”
公长陵却苦笑：“确实，如果有人被救活了，也就不会到我们这边来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很有可能是鬼魂了？”
“多半如此。”青年继续附和。
他们之前讨论的结果也是如此，许多人都明确见到了自己的死伤，如今却完好无损的在这里醒来，不得不让人往死后方面去猜想。
公长陵继续道：“那如果用有可能的、科学性的方法来讲呢？我们有没有可能是半死不活、陷入昏迷的人。然后陷入了一种集体幻觉？可能是被某种物质关联了脑电波，又或者被取了脑子放进了一个电脑模拟的虚拟环境里，来模拟、还原商城坍塌过程以找出坍塌事故的原因？”
青年倒是笑了起来：“也有可能！看来你看过的电影不少啊！不过如果真是那样，这代表我们还没死，或者说我们至少还没脑死亡，还活在虚拟世界里……但无论如何，如今再怎么也比死后一片虚无强。”
公长陵见他还有心思笑，倒也稍稍放松了些。
二人交谈间已经在二楼巡视几间店了，倒没发现什么。跟上来的部分人也都紧跟在身后，没人敢落单去找线索。
公长陵心绪放松些后问起了青年名字，他伸出手去作握手状道：“姓公，公长陵，兄弟贵姓？”
青年与公长陵握了握手：“免贵姓李，李高，叫我小李就成，朋友们都这么叫。”
公长陵松开手叹道：“我挺爱看电影的，但估计也不可能像电影里那样。如果真是那种电脑模拟的虚拟环境，那早该有人跳出来跟我们说明情况，指挥我们做事了。”
李高回道：“也是，不过反正都是猜测，心里有个底才好办事。”
此时后面一个女孩凑上前来好奇的与公长陵搭话：“我叫陆夕琦，之前在楼下跟你说话你都也不理我，原来是在找人啊，找谁呢？”
女孩一直紧跟在身后，自然把俩人的交谈都听进耳中了，见二人开始互相介绍，这才上前来插话。
公长陵则略带歉意的尴尬回道：“找我女朋友，我们一起来的，但是没见到她人。不好意思啊，刚刚太慌了，没听到你叫我。”
陆夕琦也笑着理解道：“没事，大家都一样，慌得很。”
此时二楼的一人群见没发生其他事，都稍稍放松了些戒备心，互相聊天讨论的语气也逐渐平缓了，没了之前的紧张感。
在对事件怀有紧张惶恐情绪的情况下，敢于率先探索的人终归是勇气稍大的人。
现场的总人数大概有两三百之多，但率先跟着上二楼的只有二十余人，如今这二十余人结成一群小团体正在谨慎的缓慢探索二楼。
二楼各个店铺都很正常，各种商品都摆放整齐，不像是经历过什么慌乱事件的场景，只是没有他们这二十余人以外的人……
公长陵与李高并排走在最前面，路过一间火锅店时，公长陵发现店内餐桌上的食物似乎还都是热的，火锅也还在沸腾。
于是他轻声与身边人道：“里面食物还是热的，但所有人像是瞬间消失，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们正常，其他人瞬间消失了？”
李高回道：“那大伙对坍塌砸死自己的记忆呢？”
公长陵思考道：“也许都是假的，让人消失都可以办到，那给我们这群人修改一个虚假的记忆也是有可能的。”
李高点了点头不再多话，他们聊天的声音不大，但大伙都在注意听别人说啥，自然也都听见了他们聊的所有话。
这时一个面容尚且稚嫩，像是高中生的男孩说道：“如果是修改记忆，那有没有可能，我们关于自己的记忆也是假的呢？”
公长陵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边走边道：“这种猜测当然有可能，但这样就没必要多想了。假如这是正确答案，而我们没能力还原真实记忆，那我们所做一切都必然是被幕后黑手完全操控的，包括这些想法，因此我们所有的行为也都变得没意义了。所以如果连自己的存在都怀疑，那什么事都是虚无了，所以这条推测只能到此为止。”
高中生听后不再多言，人群里暂时也没人再搭话。
公长陵走到了记忆中在坍塌前与女朋友所在的服装店，看着空无一人的店面，也不知道是该舒口气还是继续担心。
如果现在的真实情况非常危险，那么他就该跑，该躲避危险，但该往哪跑呢？该躲在哪儿呢？
反之，若没有任何危险，那他们的警惕又是在警惕什么？这有何意义？
不了解真实情况下，他们的所作所为似乎没有意义。
而且无论他在这里是否能找到叶浅夏，似乎连是好还是坏都分不清。
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也不知是否该希望叶浅夏出现在这里，更不知晓这是否表明叶浅夏死透了，又或者没死？
他们连自身是死是活都分不清……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应当还是弄清现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