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来到虫族后,很少会想起了,却在枪响的那一刹那,毫无由来的挤满自己的大脑。
那是李鹤年的记忆。
李鹤年的父亲是一名人民警察,一心为公,舍己救人。
并且以此高尚的道德来要求李鹤年,所以李鹤年从三岁的时候,路上别说见到一枚一角的硬币,他连捡到一根针都要上交给警察局。
而父亲终于在李鹤年十三岁的时候,怀抱着自己坚定的信仰,用生命解救了一个无辜的人质,从此阴阳相隔。
父亲的同事邻居无不在李鹤年面前赞叹可惜,并且无数次对他说,他的父亲是一个多么勇敢又善良的人。
从小受到良好教育,与高尚节操教养的李鹤年呢?
他当时在想些什么?
他无话可说,无泪可流,至于在他心底的私人想法。
不能说......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寒冷的冬天。
自己又将路上的一个玫红色钱包交给警察局的时候,捂着有些冻僵的手站在冰天雪地里面。
忽然想起一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虽然这诗用在这里,不伦不类,驴头马脸,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就是那颗被冻死的骨头。
他宁愿自己出生在朱门里,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不去想今夕明朝,不去管他人死活。
毕竟,谁会记得路边的烂骨头。
他有一个至今无果的问题:
父亲,你为什么抛下我去救不相干的人?
因为他比你的儿子更重要吗?
一定是这样的吧,重要到你甘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
他的母亲是一位美丽,优雅,充满艺术气质的女人,国际知名钢琴家。
美貌与艺术共存,家庭与事业兼顾,鲜花与掌声共享,她已然站在某种领域的顶端。
用他母亲的话说,‘她会死在最高雅最伟大的舞台上,弹奏一曲永世流传的曲子,被世人铭记’。
世人都是如此看待她的母亲,可是李鹤年却又不同的见解。
他至今还记得,小时候弹错一个琴键时,那个女人用什么样的表情,用什么样的力道,将钢琴盖砸在自己的手上。
噼啪噼啪......
数十年的肌肉记忆,每每在亲戚朋友的邀请下,再次弹奏一曲,他骨头缝隐隐作痛,后来大概是看他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艺术天赋,他的母亲终于放弃了他。
用他母亲的话说,‘机器人都能弹奏出和你一样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