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少年当然没有自己的本命配剑,他没有钱买,只能去山林里找寻一些树木,一刀一刀削成剑的形状,如此反复,整整五年。
用废、用烂、用旧,不再锋利的木剑有很多,少年珍视每一柄木剑,心怀虔诚将他们埋在土里,让他们尘归尘、土归土。
四面八方的拳打脚踢,叫少年人蜷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面,耳边只有一句句谩骂,身上时不时的痛击,骨头传来噼啪沉闷的声音。
饶是如此,少年缩着瘦弱的身躯,将双手护在腋下,仿佛用全身保护这双握剑的手,咬牙强撑,一字不发。
但是这种沉默倔强的态度,只会引得周围的人越发不满,加重脚下的力道踹去。
护住双手,必然有疏忽的地方,少年脖子一松,一枚血滴玉佩叮咚落在地面,在黑暗中发出妖冶的光。
[快看!这小杂种不知从哪里偷来的玉佩!]
就在一名眼尖的弟子欲要捡起,只见少年如小兽般冲过来,牢牢攥紧玉佩,却引来更加狠辣的毒打,打到少年吐血,浑身骨头尽裂。
[他娘的,你属狗的啊!宗主亲口说让你在此面壁思过,你还以为自己有出去的一天不成?]
[蝼蚁贱命,就算你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记得你!]
[给我把玉佩拿来!]
直到,
空旷幽邃的黑牢里,一双阴鸷腥红的眼睛慢慢睁开,传来一道沙哑粗糙的笑声:
“荷荷荷荷荷......”
断断续续的笑声,带动着胸腔里的漏气,像是一个古老、艰难转动的破风箱,让那几名欺负少年的弟子停下了拳脚,一个个神情惊恐。
诡异沙哑的嗓音继续道:
“什么时候黑白剑宗的弟子不用剑,改用脚了?嘎嘎嘎嘎......”
“这是我那假仁假义、道貌岸然的宗门师兄,传授给你们的新剑法吗?哈哈哈哈!”
几名弟子的脖子如艰难转动的发条,缓缓转动,看向黑牢最幽深之处,那笑声越来越大,却令听者没有丝毫愉悦,如同见了鬼。
接着,那笑声一停,像山洞里的野兽嘶吼:
“一群找死的小畜生!”
“都给老夫滚——”
“你们吵到老夫睡觉了——”
伴随着嘶吼,一股阴冷的飓风呼啸而来,让整个隧道的气流都激荡起来。
那几名弟子面色青白,腿软发抖,哪里还管得了温让剑,一个个连滚带爬的跑出山洞,早知道地牢深处关押些十恶不赦的恶徒,没想到这般恐怖似鬼!
少年也是一愣,山洞内激荡的阴风,一个劲儿朝骨头缝里钻,他捏紧手中的玉佩,浑身发抖,可那股阴风仿佛盯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