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的话刚刚冒了个头,就被岑羡云抬手制止:“既然你练不好剑,便跟着……”
“柳良瑜,”岑羡云闭了闭眼,最终还是狠下心肠,冷声道,“自今日起,你便跟着柳良瑜清理仙山寒雾,什么时候你能在一炷香中除尽仙山寒雾,就什么时候再回来。”
“凌蘅仙尊?!”
谢陵游还不曾对此有所反应,曾落等人先炸开了锅,他们的眼神在伤痕累累的少年与凌蘅仙尊冷漠的背影上来回移动,脸上的神情精彩纷呈:“还请凌蘅仙尊三思,小师弟不过筑基修为——”
仙山中不少人为了能一日千里,早起在寒雾的侵蚀中修行,但这些都是金丹期以上的弟子才可能做到的事情。至于刚入门的筑基期修士,别说修行了,别被冻死在寒雾之中就算好的了。
而现在,仙尊竟然让少年跟着柳良瑜——仙山内门当之无愧的魁首,不过二十岁的元婴一起清理寒雾,这当真不是要他去送命吗?
即便是柳良瑜这种人尽皆知的天才,一炷香内除尽寒雾,也是在他金丹之后才能办到,凌蘅仙尊下达这样的命令,究竟是有多不待见小师弟啊!
还是说……做仙尊的弟子,就是需要如此修行的?
“谢陵游?”岑羡云侧目,冷冽的目光落在小猫身上,带着无法言说的压迫感,让人生出无法呼吸战栗感。这样的目光不像是在看自己的亲传弟子,而像是在凝视一个死物。
谢陵游扭头,他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眼中的冰冷而生出半点退却,双目牢牢地盯着师尊盛满霜雪的双眼,他咧开嘴,粲然一笑,笃定地许下承诺:“我可以”
岑羡云一愣,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转身做点什么,好在理智尚在,没让他干出前后矛盾的蠢事,他轻“嗯”了一声算作回答,从腰间的乾坤袋中取出白瓷瓶朝身后丢去。
白瓷瓶咕噜噜的滚到谢陵游的脚边,他勉强弯下腰,不知拉扯到了哪出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好在白瓷瓶停住的地方离他不愿,伸手便能够到。
他握着冰冷的瓷瓶,眼中划过一丝笑意,然而等他再抬头时,只瞧见修长的墨色身影慢步踏入林中,清风徐徐,落叶纷飞飘舞,渐渐将那道身影彻底遮盖。
“小师弟,小师弟?”
谢陵游茫然地抬起头,目光涣散,不知为何,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什么非常的重要的东西,胸腔之下的心仿佛也跟着变得空荡荡的。
身边的人在低声念叨着什么,他们三两个人一起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中途还有人柔声向他询问着什么,但他一个字也不曾听入耳中。
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