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瞳孔牢牢地注视这岑羡云,试图从中寻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痛苦,再漫长重复的光阴中,它早已学会汲取众生的痛苦,并乐此不疲地使自己掌管的世界产生更多。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岑羡云没有任何动容,他无悲无喜,仿若被造了金身的泥塑,任由风吹雨打,亦不会有半分动摇。
“说完了吗?”岑羡云冷冷注视着天道,无可否认,在听到天道所说的这一切时,他的确产生切实的心疼。
看不到尽头的轮回,无法避免地结局,天道不惜用损耗自己的方式来消磨谢陵游的意志,只为了将谢陵游彻底变作它手中的提线木偶。
如果是这样,那么天道的目的也就明晰了。
“你剩下的力量还真是少的可怜啊。”岑羡云语气轻缓,居高临下的眼神中尽显怜悯,“你已经无法彻底无法操控剧情了,对吗?”
“你来找我,是想要再次重启世界。”
他所知道的十八次重启,无一例外是在谢陵游的幼年时期,最早的节点甚至是谢陵游刚刚诞生不久。
如果按照天道所说,它通过不同的死亡来消磨谢陵游的灵魂,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等到剧情的后半期再动手?
积攒了更多的朋友,离希望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被粉碎,难道不会更残忍吗?
岑羡云盯着天道无机质的金色瞳孔,他不认为是天道心慈手软或是没有想到,既然都不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它做不到。
随着剧情的推进,谢陵游修为不断提升,被封存的意识也随之不断苏醒,身为气运之子与小世界的关联就越强盛,天道所代为执掌的权能也跟着被削减。
换而言之,从谢陵游踏入仙山开始,从那场擂台上突如其来的雷劫开始,天道便已经失去了对谢陵游的掌控。
无法控制世界气运走向的天道,只能够铤而走险地来到上界。
天道没有想到自己用来激怒对方的话竟然将自己的底细暴露的一干二净,本该目空万物的金色眼睛浮现出浓稠的怨毒之色。
它是如此的痛恨面前这人,如果不是因为岑羡云一次又一次出现,谢陵游早就该成为它的乖孩子。
“我不明白,你这样与这个世界毫无关联的任务者,为什么总是要多管闲事?!”愤怒冲昏了大脑,它厉声驳斥,尖利的声音包含着千年积攒下来的怨恨,“你们这种过客,自以为的好心不过是雪上加霜!”
岑羡云并没有反驳,他轻轻拍在天道的眼睛上,迫使那双象征这气运与束缚的眼睛闭上,轻描淡写地下了定论:“畸形的规则。”
本该辅助世界走向正常进行的天道产生了不应该的情感,然而它最先品味到的便是恐惧。
消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