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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她怎么打扮成这样了?74(1 / 2)

安敏郡主本来目光正贪恋地落在薛成琰脸上,阔别多年,他果然长大得如此出众,一见面就让她心头跳了跳,猛地开始发热。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不怪天下传说多,这样的少年郎的确值得所有人惦记。

而后,她看见另一侧的女人,脸顿时青了又白。

姜氏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薛成琰见外客,她怎么不知道回避的,舔着脸就在这里坐着?

姜琮月手中拿着茶盏,刚喝完茶,此时看着这位不速之客的神情,立刻明白了许多。

她垂下眼,盖上茶盏,正要放下,薛成琰已经从她手中接过,无比自然地顺手放到了另一边的桌案上。

手上对妻子这样温柔,抬眼看向安敏郡主,俊脸上神色却瞬间冷了下来。

“倒是多谢安敏郡主,还有闲工夫管你不该管的事。”

谈书自然而然地站到姜琮月身边去,禀报:“夫人,您让带的客人带到了。”

安敏郡主不敢置信地睁大眼,随即气得手指掐紧了手心。

那个丫鬟是姜氏的人??

是姜氏派人来请她的?不是薛成琰?

姜琮月点点头,说:“郡主请坐。”

薛成琰冷眼看过去:“大费周章的来我夫人府上,有何贵干?”

安敏此生都未受过这样的羞辱,羞愤欲绝,险些就想扭头摔门就走!

薛成琰竟然对她如此冷淡!这是什么态度?就算她不是他的青梅竹马,可她也是郡主!二品的郡主!

到此时,安敏才意识到,薛成琰的身份远超过一品,本就不是她能指使的。

她颤抖着手,突然清醒了些许,收回了那点膨胀的娇意。

直到此时,她才有心思看向那姜氏的面孔。

还是新婚次日,姜氏一身鲜艳的桔红色衣裙,和薛成琰的袍子相映成辉,一看就是少年夫妻,光彩不分上下。长眉红唇,面容艳丽而气质庄重,在主位上端坐审视着她,竟然有上位者之感。

而她精心打扮的清丽姿态,则被显得无比小家子气……

意识到这点,安敏郡主脸都白了,更是深深不甘。

不是一个二嫁女吗……不是一个弃妇吗?比薛成琰年龄还大几岁,怎么会这样?!

在这间屋子里,姜氏甚至是对她态度最温和的人。

她和善说:“听说郡主捡到了府里的东西,还有话要说,所以特地把郡主请过来,郡主是想说什么?洗耳恭听。”

安敏的脸色变了又变,原定的话当然是告状姜氏看管不善,弄丢了薛成琰的东西了。

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更重要的接着她,可这第一步就被截断了,安敏的算计根本不成立。

事已至此,她坐也不想坐了,只能抬起下巴,自矜地看着他们,只觉得这对璧人一般的男女十分刺眼,刺得她心口发痛。

安敏淡淡说:“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想提醒圣哲看好东西,免得看管不善弄丢了重要之物,落人口舌,你身份又这样要紧,更甚至被人利用怕就更严重了。”

薛成琰笑了。

他冷冷抬起眼来,问:“敢问郡主,我夫人这里是丢了什么东西?”

他张嘴闭嘴就是“我夫人”,听得安敏十分刺耳。

“丢了什么,丢的人自己知道。”她别过头去,“我只是来提醒你们,别好心当作驴肝肺,若是别人,是死是活我都懒得管!”

姜琮月也笑了,客气道:“郡主说笑了,丢了一幅字画,何至于到要死要活的程度,郡主真是风趣。”

她看了看谈书,拍了拍手,一群侍女捧着几个卷轴上来。

她说道:“这些都是送聘礼来时,放在其中的字画,夫君从小到大满意的手作都在这儿了,昨夜我们还兴致勃勃挑选要挂哪几幅在新房里,丢了那一幅,还不知道是哪幅呢?”

安敏郡主嘴角一抽,不敢置信地脸一青。

薛成琰听她夹枪带棒的话,不由得心里很高兴,嘴角跳了一下,遮掩不住的嘚瑟。

他淡淡道:“那幅兰亭集序,不过年少时所作,笔触尚未成熟,我也觉得羞赧于展现在夫人面前。只是老太君见夫人喜欢,一定要送给夫人,我后来已经补上了许多手作,希望夫人不要介怀。”

安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可能!她简直不敢置信,怎么薛成琰会一点都不介意?难道真的色令智昏到这种程度?

她记得薛成琰小时候最喜欢《兰亭集序》,这幅字又盖了他的印章,怎么可能不重视?

却殊不知,再重视又怎样呢?在姜琮月面前,一切都是小事罢了。

安敏只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半晌才平静下来。

这只不过是第一步罢了,还有第二步等着她。

她不知道怎么对姜氏这么大恶意,就是看见她跟薛成琰站在一起,她就难受。

安敏笑了一下:“好,那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只是……圣哲,这次丢的东西不要紧,下次可要好好谨慎着些。”

她若有所指地说:“薛家的东西,可不是什么都能丢的,东西丢得,脸面丢不得。”

薛成琰倏忽变了脸色。

“想来是我夫人待人客气,给郡主好脸了。我们薛家怎么当家,也劳得郡主来管了?”他语气冷淡如寒铁,“若是想多管闲事,就去请皇上的旨意,看看是不是皇上将薛家事宜,都交管给郡主手上了。”

这话何止是不留情面,简直是想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安敏还在痛苦地接受着这句话,气得脸红身热,泫然欲泣,薛成琰就毫不留情地说下一句:“还有,我的表字不是什么人都能叫的,郡主请注意,我记得我与您没那么熟悉吧。”

薛成琰端起茶盏,看了看姜琮月。

这明显是想送客,但等着夫人做主。

姜琮月便笑道:“郡主别往心里去,夫君刚从西北战场风尘仆仆的回来,说话直些。他是大周的功臣,想来郡主慈悲心肠,不至于为此生气的。”

这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硬生生把安敏郡主架得下不来台了,肺都要气炸。

姜琮月笑容收了收,说:“谈书,送客吧。”

等把人送走,她才看向薛成琰,只见他直直盯着自己,表情、动作一派光风霁月的坦荡,眼睛甚至湿漉漉的,像是在卖可怜。

姜琮月一向正经,此刻看着他的模样,却也难得有心思跟他调笑了一下:“圣哲?”

薛成琰的表情顿时更委屈了,垂下眼睫,眼中失去了光芒。

“那是我的表字,很少有人这么叫我,不喜欢他们这么叫。”

姜琮月愣了愣,她只是打趣,怎么薛成琰却向她证明清白。

“这个表字,有什么缘故吗?”

“是陛下给我取的。”薛成琰轻描淡写道,“当时家中已给我取了表字,叫琢玉,陛下装作不知道,在新年家宴上给我赐了名,写了字回家挂着。”

“琰”是玉做的礼器,玉不琢不成器,这个表字既和他名字呼应,又寄予了厚望。

至于圣哲,和他本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看似寓意高远,实则并没有用心。

薛成琰声音越说越轻:“琢玉是我祖父生前给我取的。他说虽然薛成琰的名字取自礼器,但‘君子不器’,人不应当被困于一种环境里,也不该仅仅作为一个器具一样,离开了唯一的场景便没有价值,即便不做礼器,也可重新雕琢自己,要去发挥更大的作用。”

丢了这个名字,他定然是难过的,

姜琮月倒是对这话很有感悟,认真说:“祖父知道你仍然铭记他的教诲,定然也欣于看见你如今的模样,不必拘泥于字号的形式。再说,谁又规定人只能有一个名和一个字了?圣哲是你,薛成琰是你,琢玉也是你。哪怕你叫什么别的,二狗,狗蛋,你也是你。”

“人的风骨品格,才是他最好的名讳。”

说完姜琮月就顿了一下,有点后悔,她太认真,与人说着说着就像是教条的口气。她撤回目光,看着自己裙摆上的手,素白的手指不太自然地轻轻拂开了一个褶皱。

正想着,以后过日子要松弛一些,旁人夫妻间似乎很少有这样正经谈论的。 可薛成琰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如火把一般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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