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晴的声音渐凉，锐利反问道：“在这公司，算半个东家的我都无法决定自己的去留，非要员工做此抉择吗？”
陆霖川一时无言以对。
“陆总，您真优秀！公正无私，只是略失了几分人情世故”
类似评论，陆霖川听过不少，初期他曾动容，但日积月累方明，商道无情，理智与人情难以兼顾。
为了保护一人，有时必须让更多人受伤。
如今他选择了牺牲一个，以护佑全体员工。“我评判事务不关乎个人。”
陆霖川依然淡定从容，眼神坚决：“望沐总监勿冲动行事，我相信，你也渴望公司安稳发展，不愿因为自身原因将公司推向悬崖。”
事实上，玉晴并非无法理解陆霖川的顾虑，只是言辞太过于尖刻。
心中刺痛，她反击：“你说的危机，指的究竟是何事？”
陆霖川道：“舆论之力，可畏之处在于它难以定论，很多时并非二元对立。并非沐总监不曾犯错，就无损公司名誉。”
“如若你登上舞台无果而终还好，反之有佳绩，敌手或是垂涎之人，都可能成为巨大变量。”
“无人愿意此事成真，但现实面前无法逃避。名单一出已有爆料，这还只是开端。若你以为是巧合，我则不然。此时不动手，则彼时他人更难罢手，你以为呢？”
“我对沐总监的才华无比赏识，且坚信即便未能夺魁，你也必将成为佼佼者。这也是我支持签约此项目的关键原因。”
“但实话告知，沐总监的美过于出众，迥异寻常设计者。你的光彩宛如艺人，现身便揽粉无数，粉丝众多，反噬亦大。舟覆之理，你我皆明了吧？”
诚然，陆霖川擅长交涉。
尤为最后那一问，不再是你也清楚吧，而改为最清楚吧？
为何加了这个“最”字？
提醒她，那些痛苦曾经尝过，难道真要再受一次煎熬？
玉晴默然，往事瞬间涌现脑海，那些满腹委屈无人诉说，理屈无处申的感受。遭受恶意谩骂、排斥直至她抑郁成疾的记忆。
再历一遍，她还能安然度劫吗？
“必然波及公司”
陆霖川继续，语气淡漠近乎机器：“他们会说我们的设计是败类，指责你画作抄袭，何况作品设计。到时候无论有无证据，都会把你钉在耻辱的十字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