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曲子是一首慢情歌，很好的规避了甘棠唱美声的断音问题。</p>
三位评审听完后，两两相视，眼中均是异彩。</p>
主评审再拿出甘棠的简历来看，奇道：“《像风一样自由》是你作的曲？你还有别的作品吗？”</p>
甘棠点头，一一列举了近几年给别人写的歌。</p>
主评审一听这些都是脍炙人口的热门歌曲，不由对甘棠刮目相看，只是面上并不显现，只平淡地说道：“是有些成绩，这样吧，两个星期后是第一轮大选，你到时候过来吧。”</p>
说着主评审冲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说道：“你留一个联络方式给戴伦，到时候由他安排你进场。”</p>
“戴伦，”主评审又问他：“下面还有人过来吗？”</p>
戴伦迅速与甘棠交换了联络方式，忙回道：“刚刚瑟琳娜的经纪人给我发简讯了，说已经在外面等着了。”</p>
主评审点头，让戴伦领甘棠出去，再把瑟琳娜领进来。</p>
甘棠跟着戴伦往外走，戴伦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出言宽慰道：“甘小姐别气馁，我看你机会很大的。”</p>
甘棠干笑道：“但是我没钱。”</p>
戴伦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也不是所有都谈钱的，歌曲也是艺术，是艺术就多少得看内容的。”</p>
“但愿吧。”甘棠扯出了一个要笑不笑的牵强笑容来。</p>
零在门外候着无趣，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艺人带着经纪人，她便上去和两人攀谈。</p>
用她套路人的本事，不过三五分钟就同两人热络起来。</p>
甘棠从里头出来时，就看见三人一道喝起咖啡来，那谈笑风生的场面别提多熟稔。</p>
零见甘棠出来，忙停下了话题，说道：“我家艺人出来了，今天就聊到这里了，下次有机会再聚啊。”</p>
瑟琳娜的经纪人也忙说道：“我们也要进去了。”说着领着瑟琳娜跟着戴伦进了门。</p>
“你认识的人吗？”甘棠问道。</p>
零回道：“不是，刚刚认识的。”</p>
甘棠心生佩服，在绝大多数人社恐得不知道怎么同陌生人进行对话时，总有那么一类人，能很自然地和人交谈，并以极其亲和的方式与人迅速建立友谊。</p>
甘棠感慨一句：“真好。”</p>
零挑眉看她，发现她心情低落，不由问道：“怎么面试不顺利？”</p>
“也不是。”甘棠踌躇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p>
“长话短说或者短话长说呗。”零倒是不在意，直接建议道：“反正你和我又没别的事做，闲人两枚，你要是想说，那就慢慢讲呗。”</p>
甘棠一边跟着零往外走，一边将刚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p>
“我以为这是个机会，结果来的是贩官鬻爵的现场。”甘棠叹了口气道：“落差有点大。”</p>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这都是常见操作了。”零安慰她，“选秀哪有多少草根选手，随便一挑都是一水儿的科班出身，节目组捡着现成的人办节目，那些人背后有赞助，节目组没理由不从这些赞助身上揩点赞助的油水，赞助也乐意让他们揩，至少花钱就能看到效果，谁不乐意。卖官鬻爵两边都高兴的事。”</p>
“所以这才让人气馁。”甘棠说道：“最后比的不是实力，而仅仅是财力，这个节目一点意思都没有。”</p>
“什么是有意思？能坐到这个位子上就没几个有趣的。情怀都是说给上面的人听的，就别拿这些要求下面的人了。”零无奈道：“有趣又不能当钱来付每个月的贷款，吃穿住用行哪个不要花钱，再结个婚生个孩子，高质量的教育又是一笔巨大的开销，能多赚三瓜俩枣灵魂都能出卖，有趣早被折价贱卖咯。”</p>
零想了想，又说道：“再说了，一个比赛关键人物也就前三名，只要这里面能有一个是真靠实力上来的就够了，没人会在意三名以后是什么歪瓜裂枣，拿这些尴尬的位子赚外快，也算废物利用了。”</p>
甘棠突然领悟过来，所以刚刚戴伦会对她说那些话，一个节目总得出一个代表节目品味和客观真实性的典型，用一个真实的胜利去弱化所有的暗箱操作，就像王冠上只要主石足够纯净华丽，那么就不会有人怀疑其他碎钻品质的好坏。</p>
零瞄了甘棠一眼，忽而计上心头，说道：“你要想保底个好名次，我可以帮你把坑位费出了。”</p>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甘棠眯了眯眼睛，她坚信零是无事献殷勤，一定是又奸又盗。</p>
零笑嘻嘻道：“别这么说，让您保持好心情也是我安保工作的一部分嘛。”</p>
她嘴上是这么说，但下一秒她就话锋一转，说道：“我这先帮你垫付了，到时候老大回来了，我找他报销去。”</p>
零一把揽过甘棠，冲她比了两根指头，压着声音诱惑道：“到时候我给你抽两个点。”</p>
甘棠低头瞥了眼零的指头，一言难尽地看向她，说道：“感情你是要拉着我薅欧以屾的羊毛啊。”</p>
“这怎么能叫薅羊毛呢？”零立刻狡辩道：“这是公事中产生的不可避免的劳务小费用，怎么样，考虑考虑，买到前三名，可操作性更大。”</p>
“我谢谢您嘞。”甘棠咬着后槽牙，谨谢不敏地甩开零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p>
“哎呀，有钱不赚吗？”零赶紧跟了上去，继续说道：“三瓜俩枣它也是钱，蚊子腿也能塞牙缝呀。”</p>
“不用，谢谢。”甘棠硬邦邦地拒绝道。</p>
“你这样跟钱过不去，很不成熟哦。”零追在甘棠身后凉声道。</p>
甘棠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去问她：“所以成熟是这样的吗？那它是件好事吗？”</p>
零想也没想，很自然的摇头，“不是，成熟不是好事，成熟是人向现实妥协的过程，每成熟一点就是灵性又被杀死了一点。人因为没办法随性随心的活得很好，所以才至少得物质体面的活着。”</p>
这回反倒是甘棠愣住了，她若有所思地回味着零的话。</p>
零对自己说出惊世骇俗的话全然不在意，乘胜追击道：“五个点，给你抽五个点，再考虑考虑呗。”</p>
甘棠冲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