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涛兴致勃勃，拉着绳线看着纸鸢儿飞到高空中。
司薇薇就怯怯的跟在陆涛后边，大部时间就是陆涛在放，司薇薇在看。
行到河边，陆涛将风筝线儿盘在一个灌木上，任由纸鸢自己在空中左右摇晃。
阳光照着水面，波光粼粼。
陆涛望着水面，轻声道：“薇薇姐，三年前就是在这儿，你把我从水里救起来的。”
三年前陆涛还是个不满八岁的小孩儿，清明踏青时节，陆涛从马车上偷偷跑出来，随从侍女没能看住，一个疏忽让陆涛溜到了水边。
陆涛躲在草里避开来找的侍从，小孩儿玩水不知轻重，一不留神失足掉到水里。
恰逢司薇薇在河边洗衣沐浴，先是用水盆托住陆涛，后喊来司伯将半昏迷的陆涛揪了起来。
缘分，妙不可言。
陆涛沉默，见司薇薇在后边并不接话。
陆涛转过头来，拉着司薇薇的手，盯着司薇薇道：“这两年，薇薇姐愈发躲着我，疏远我，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司薇薇被陆涛抓着柔软细白的小手，低下头来，脸上羞红晕染到了耳根，藏也藏不住。
司薇薇咬了咬下嘴唇，呼吸急促，白玉一样的脖颈处，细腻的处子绒毛微微颤抖。
“你没有错，我只是怕人说闲话。。。对陆少爷不利。。传出去不好听。”
陆涛听到司薇薇回答，有些恼怒，“谁敢乱说闲话，你告诉我，我让人抄了他们家！”
司薇薇心下叹息，你长辈是都是锦衣卫高官，一言可定人生死的存在，身为“小指挥使”大人，自是不惧流言蜚语。。。
可我司薇薇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驿丞孙女儿，这驿丞还是你陆家给的。
大明朝，女子满十四即可婚配，男子需满十六，司薇薇过了清明就十四了。
少女的心思陆涛是一点不懂，但是女孩子在这方面却比男娃儿要早熟。
看着陆涛抓着自己手不放，司薇薇垂头不语，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混世魔王说说男女有别，礼教大防。
看司薇薇垂头不语，眼眸似水，怯生生的对着自己。
陆涛又贴近了一点，微微仰头看着司薇薇：“我对姐姐是真情实意的，姐姐有什么话不妨都跟我说说。”
少年的靠近的气息让少女心慌意乱，听到陆涛说真情实意，司薇薇双目微红，却愈发明亮：“我们身份差距太大了，你若真的有心。。。”
“哈哈哈，姐姐你原来是担心这个，我让父亲收你为义女，到时候你我就是亲姐弟了，我一直把你当亲姐姐看待。”陆涛高兴的晃动着少女白嫩嫩的胳膊。
“当亲姐姐看待。。”
司薇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里的光也暗淡了下去。
多情总被无情恼，但最伤人的却是彼此都有情，却不能在一起。
司薇薇不动声色的将手从陆涛手里抽出来，缓缓将头别了过去，眼里已隐有泪光。
“我看那边殷总旗大人那里好像有些事儿。”司薇薇岔开话题。
陆涛翻了翻白眼：“什么殷大人阳大人的，你叫他小橙子就行。”
司薇薇心下叹息，陆涛，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呢。不过按陆涛当前的出身，可能永远都不需要长大。
陆涛伸手去拉司薇薇：“左右不过是些贱民，小橙子随手就打发了，姐姐，咱们去那边玩儿。”
陆涛这次却是抓了空。
回过头来，陆涛看到了自己往后余生永远也忘不掉的一幅画面。
蓝天，白云，青草，绿树，阳光，泠泠的流水，还有怯生生的白衣少女，那么的凄然，少女青丝有些许凌乱，更显得楚楚可怜。
“贱民。。。”司薇薇喃喃的道，星月般的双眸无声留下两行银泪，划过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如玉珠碎落在青青的草面。
陆涛感觉心脏象被什么重重撞击了一下。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少女却是离自己那么远，那么的远。
“姐姐怎么了，我说又说错话了？你别哭，都是我不好。。。”陆涛慌了，想要举步去追，却又止步。
看着不住后退的少女，只怕自己在往前一步，少女就要如惊飞的雏鸟，永远都不回来了。
心碎，陆涛第一次感到这么拧巴沉痛意味不明的情绪。
“你没有错，你怎么会错了呢，是我想错了，你早些回去吧，莫让陆大人再来抓你回去。”少女的渐渐的走远了。 陆涛呆呆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