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哪怕祁同伟有怜悯之心，使用特殊手段，保下了窦虎的两个孩子，可……那未必是好事。</p>
刘苗苗就是前车之鉴。</p>
人心不古，不得不防啊。</p>
“祁厅，这事要不由我们国安部去做吧？”</p>
“国安部……”祁同伟转过头，看向裴静的眼神，有些晦涩。</p>
“怎么了？”</p>
“裴静，我要没记错，上次你押大光头回京城时，可是遭遇了伏击，你觉得问题出在哪？”</p>
“不知道。”裴静摇摇头，“其实，这事我也想过，当时知道行驶路线的，只有我，以及我的上线，也就是行动处的骆厅长。”</p>
“行动处，骆厅长，一级警监，你对他了解吗？”</p>
“只知道他是秦部长的左右手，其他的，不是很了解……祁厅，难道，你连国安部的人也怀疑？”</p>
“不好说。”祁同伟踩灭烟头，又接了一支香烟，“按道理说，我不该怀疑国安部，可问题是……上次大光头被灭口，十有八九，就是你们内部出了问题。”</p>
“所以，你不再相信我？”</p>
“别想太多。”祁同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低头看向裴静，“我相信的人不多，你是一个。”</p>
“还有，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我信不信，并不重要。”</p>
“如果陕甘敌特不是冲我来的，这事我都不想管。”</p>
“往往，做得多，就得考虑的多，得罪的也更多，我的风波命就是这么来的。”</p>
“陈海远走他乡，李达康也到了末路，仔细想来，和我沾上关系的人，命都不会太好。”</p>
“裴静，你一定要好好的。”</p>
“嚯嚯……”裴静笑了，“祁厅，你说过怎么文绉绉的？难道说，我有一天，也会像李达康或者陈海？”</p>
“不知道，但我不希望有那一天。”</p>
“放心。”裴静也站起身，眺望着夜空，“我和他们不一样，真有那一天，也不会让你为难的。”</p>
两人一时沉默。</p>
又过了一会儿，裴静把话题切了回来，“那窦虎儿女的事……”</p>
“我自己处理吧。”祁同伟将纸条收了起来，又加了一句，“不过……我觉得已经迟了。”</p>
“迟了……”</p>
裴静心惊。</p>
……</p>
夜里时光很是漫长。</p>
月光下，李达康扶着白小萍，一路向西，走进了无人区。</p>
进了无人区后，李达康累得不行。</p>
他不是祁同伟，身体原本就虚，走了这么远的路，身子骨都快散架了。</p>
“小萍，到了无人区了，咱们先休息一会儿，等天亮再走。”</p>
李达康一屁股坐下，大口喘气。</p>
白小萍向远处看了一眼，轻轻点头，“达康，你先休息，我给你放哨。”</p>
“放哨？不用，这里是无人区，又没人，不需要放哨。”</p>
“快点睡，等养足精神，明天还要赶路。”</p>
说话间，李达康四仰八叉躺了下来。</p>
或许因为太劳累，又或许不想面对如今处境，倒头就睡。</p>
鼾声震耳欲聋。</p>
白小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李达康的脸，就这么静静看着。</p>
身为王牌间谍，她的洞察能力，远胜李达康。</p>
这里是无人区。</p>
可她知道，自己和李达康，早就被人跟踪了。</p>
只是对方没有动手罢了。</p>
至于为什么没动手，她也能猜到到。</p>
无所谓了。</p>
至少，这一刻的闲暇时光，属于她们一家三口。</p>
“达康，如果我不是敌特，你也不是体制内人员，那该多好。”</p>
“可惜……没有如果。”</p>
她轻轻自语。</p>
眼神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