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众人齐声摇头。
“额，这么说吧。在怀揣某种目的的前提下，他是心系天下苍生的高人。而这个‘天下’，不单单是指大兴，也包括妖族。这事，你必须从妖族的角度看。”
曹安话音刚落，身旁的赤狐突然现身了，举起小手报告道：“从我的角度看，他是个好人。”
当年大兴暗算赤狐，被妖族视作仇人。
多年之后的今天，妖族陷入了灭族的危难，木白拼死也要为妖族寻求生机，从木白的视角看，她并没有错。
但不管木白的理由多么充分，仇恨多么大，至少曹安他们是人类，所以他必须阻止妖族，这便是种族间的对立。
可若是把监正，想做心系天下苍生之人，那么他的行为，就可以理解了。
他愿意帮助大兴稳定局面，也愿意帮助妖族复仇大兴、延续传承，他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所以你会发现一件很怪的事情。
“他确实犯下了无数的罪过，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恶人。
“但我受过他的指点之恩，火绒受过他的救命之恩，安王受过他的教导之恩，大兴受过他的敕律之恩，妖族受过他的救族之恩……
“似乎全世界都受过了他的恩惠，你说他是好人吗？”
众人：……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傻眼了。
倒不是他们想要争辩什么人性的问题，而是这位大哥，现在死在了他们面前啊！
“监正大人！你醒醒啊！监正大人~~”朱献挥动木书，想要努力抢救一下。
一旁的署正应长锋，听闻曹安的此番言论，也是陷入了迷茫。
为何监正藏了几十年，而不被人发觉。
因为不管是万景帝，还是青衣署，都欠监正一份人情。
当年在女儿重伤垂危之际，也是监正向他提出用【敕律】来救治，这才有了后续双魂一体的情况。
包括小九这位地藏灵子转世，也充分信任监正，没事就让曹安上山求教。
“但若是监正真是为国为民，为何他不说呢？”应长锋无法理解，众人也无法理解。
“或许，是因为墨人巷有自己的规则吧；又或许，因为你们根本看不到敌人，说了也没用。”
“什么意思？我们看不到？”
“是的，他要对抗的敌人，应该是【十眼】。是华芝的儿子，先帝的八皇子，这些人，你们一个都没记住。”
听到曹安的话，众人迷茫了。
他们听曹安提过【十眼】，例如龚侍郎、千丝老道，金龙鱼，据说都是【十眼】的一员。
可那先帝的八皇子，华芝的儿子，他们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对于这些情报，曹安也无法回答。
说他心系天下嘛，看那摆烂的态度，实在不太像。
但他又确确实实的，用十分邪祟的手段，无差别的帮助了所有的人与妖。
是好是坏，分不清楚，这或许就是墨人巷的名字由来吧。
墨者，非黑非白。
笔歌墨舞间，似奸邪虚妄，又似志存千里。
他们自有一套行事标准，矛盾的作风，看着十分令人费解。
但至少曹安明白，监正所行之事定有深意，与那【十眼】一般，藏着惊天的大秘密。
可惜这两个组织的隐藏方式，都过于粗暴，被发现直接自杀，一点盘问的机会都不给。
“可这人死了，就真死了啊！不挣扎一下吗？”朱献在一旁惆怅，实在无法理解监正的自杀，寓意何为。
那怕是他们听不懂，至少你说出来嘛，或许大家理解一些，就不用死了呢？
曹安一笑，反问道：“他死了吗？”
“死了啊！”朱献探了探鼻息，很肯定的点点头。
问完，曹安又看向了一旁呆呆当个吉祥物的小九，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他死了吗？”
小九瞟了监正一眼，冷淡的回了两个字：“没死。”
众人：！！！
好人？坏人？死人？活人？
监正这么一倒，让所有人都迷茫了，难道是道门的傀儡替身术？
不可能吧，那也太逼真了啊！
众人已经懵了，曹安倒是没纠结，监正之‘死’很好理解。
他不能说出墨人巷的秘密，也没法形容【十眼】的存在。
在无法开口的情况下，却又因为破绽，而有可能被敌人盯上，脱身离开自然是最好的方式。
“行了，不聊了。他能与木白扯上关系，想必墨人巷在妖族也有据点，到时再查一查便知。”
监正不可能那么简单的，他的行事作风非常矛盾，至少曹安现在无法解释其动机。
好似大奸大恶，又好似心系天下，甚至在最后的遗言里，欢迎自己加入棋局，期待下次的见面。
是不是意味着，曹安能记住华芝儿子之事，已经算是局中人了。
一场关于墨人巷、十眼、曹安的三方博弈，正式打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