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明白，明老先生，开始吧。”</p>
“好，七姑娘，给王爷喝下汤药吧，露儿，把石板放到炉子上烤热。”</p>
戚袅袅端着药碗走到男人面前，粉唇微抿，羽睫扑闪。</p>
“你一定可以的，我不想自己回京。”</p>
霍殷接过药碗，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紧握了一下少女软绵的手腕，薄唇微扬。</p>
“嗯。”</p>
淡淡的一个字，让戚袅袅有些飘忽的心平静下来。</p>
一大碗温热的药汁喝下去，霍殷重新闭上眼睛打坐，专注感受身体每一处细微反应。</p>
屋里十分安静，四人聚精会神盯着他脸上的神情，蓄势待发。</p>
片刻，霍殷下颚一紧，浓眉紧蹙，额头以眼见速度冒出汗珠，放在膝盖上的大掌绷紧，青筋凸起。</p>
“长…”</p>
纪迟瞳孔一缩，正欲开口被明崇按住，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p>
戚袅袅抿嘴，手掌不自觉握紧。</p>
霍殷只觉体内细微的流动气息突然疯狂乱窜，引出无数刀割剧痛感迅速蔓延开来，他骤然提气控制，一步一步逼着剧痛往上。</p>
“唔…”</p>
一丝鲜红自薄唇溢出，四人脸色惊变，明崇立马上前要行针，被霍殷一手按住。</p>
“唔！”</p>
纪迟眼疾手快拿起木盆接住霍殷吐出的红黑混杂液体。</p>
“长卿！”</p>
霍殷头脑晕眩，翻江倒海，大掌下意识抓紧少女的手，强忍凌迟般的剧痛将胃里所有尽数吐出。</p>
开始吐的是药，但后面几口是鲜红的血。</p>
空气中有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戚袅袅一把抓住软软松开的大手，心脏紧缩看着男人双眼紧闭往后倒去。</p>
“霍殷！”</p>
明露盯着木盆里的液体，瞪大眼睛。</p>
“蛊虫出来了！”</p>
明崇已经搭上了霍殷的脉，眉头紧蹙。</p>
“快挑出来放到石板上烤，侯爷，把王爷上衣脱了躺下！”</p>
纪迟连忙照做，牙关紧咬看着脸色灰白的人，头部胸前腹部插了数十根银针。</p>
这边明露用木镊子按住烫红石板上疯狂翻滚的细长白虫，看着它停止挣扎，烤熟烤透，再放入小石舂中舂碎磨成粉倒出，混入清水调匀。</p>
戚袅袅接过小碗，捏开男人的嘴灌入，盯着他喉咙滚动才看向把脉的明崇。</p>
足足把了一刻钟的脉，明崇脸色几经变化，盯着逐渐恢复血色的霍殷，才长舒了口气把银针尽数拔出。</p>
“哈哈，总算是有惊无险啊，到底是年轻底子壮，这般剜心割肉的痛都熬过来了！”</p>
纪迟一喜，急忙追问，“明老，这么说他没事了？”</p>
明崇抚着胡子笑道：“还是有点脏腑内伤的，需得休养几天，不过比起毒蛊这都是小事了。”</p>
戚袅袅拿着帕子擦去男人下巴的血迹，边蹙眉发问。</p>
“我记得那个病人没有吐血也没有疼痛，是直接把蛊虫吐出来而已，王爷这是因为什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