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在分裂途中的畸形克隆人背后脊椎处分裂眼神出新的两条半根脊椎骨, 分辨支撑着陈州与辰昼, 骨骼之间精密又粗暴的联系将他们纠缠在一起, 完全没有手术经验、对人体算不上精通的窦理更加分不清这复杂的骨骼联系。
她所能做的，只是按照自己以前修理智械的经验, 将外表涂装割开，理出乱七八糟的管线, 深入内部核心支撑构件，用好似什么都能砍断的匕首剁下。
半副残躯体啪嗒一声落在血泊之中，满身鲜红的女人不过用最后干净的布料抹了抹眼睛旁流淌下来的液体, 淡漠地注视还在挣扎的陈州。
没有加工厂和陈梦污染的加持，陈州那无与伦比的恢复力早就化为虚无。与其相连的辰昼也因大量失血而虚弱，他的异能被与窦理的契约限制，根本无法使用，只能眼睁睁任凭这身材并不算高大的女性半拖半拽着, 将他送到客厅处的医疗舱。
熟悉温和的液体将他包裹, 窦理命令t智能管家操控医疗舱，居高临下注视那副畸形身体正在恢复，并且没有二度分裂的趋势后才转身离开。
医疗舱里的恢复液体带有安眠效果, 尽管辰昼想要坚持，但这段日子的遭遇也让他极为虚弱疲累, 意识在混沌中沉浮了一会儿后便落入深渊。
安顿好想要留下的人，窦理踩在满地的粘稠的液体上，在这场残酷的行为中第一次皱了眉，仰躺在地上的陈州视野模糊，他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却莫名的感到恐惧。
“……失策，该搬到卫生间再切的。”
陈州艰难地睁大眼睛，听见这句话语，他突然笑了，笑得极为难听，嘶哑的嗓音混杂涌出喉咙的粘稠血液——
“哈哈……哈……您是、对我们失望了。”他一字一句，“所以……不再、庇佑。”
窦理啧了一声：“我说了，我不是你们的神。”
“哈……现在的您，比我……之前见到的……”
陈州最后的声音缪缪，很快便彻底消失，只剩半具睁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尸体。
窦理指挥智能管家打扫走这团大型垃圾，以及清理整间屋子，自己本人则进入了卫生间，踏入淋浴区任由温度适中的水打在自己身上。
她闭着眼，身体上粘附的脏污缓缓被冲刷干净，脑子里却止不住回想起陈州最后的那半句话。
微末的、不甘的，像是留下一根讽刺的尖刺——
“现在您比我之前见到的……更像一个真正的神明。”
冷酷无情地宣判陈州死亡，并亲手行刑，甚至整段过程没有任何犹疑，连一丝悲悯或不忍都没有。
甚至都不愿从陈州口中套取情报。
擦干净身体蜷缩在床上的窦理缓缓闭上眼睛，又折腾了两个小时，被上上下下清洁一遍的房屋内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
但现在的窦理早就嗅闻不出这些，接连经历两个副本的她已经完全接受麻木了。 她只是用被子捂住自己，累极了的精神终于能暂时逃避现实的一切，陷入黑甜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