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很不过脑子。
这是耶律皓南对杨排风的评价。
“我一早说过。除了我自己，我不会信任何人。”虽然伤没有好，耶律皓南脸上已经看不出病态了。
他依然不看她，纷乱的心绪也同样得不到改善。
“我知道一时很难改变你看法，但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是你说的这样。”排风抱着他的衣服，语气很肯定。
那种肯定给了耶律皓南一种错觉。仿佛她说的才是真理。
他骤然起身，将她手中的银衫取回，穿好。“至少我看见的每一个，都是如此。”
30
外衫刚被杨排风烘过，穿在身上微微发热。
就像她的目光一样。
“每一个？也包括我？在你眼里我也是如此吗？”她快速接上话，蹙着小眉头。
耶律皓南转开视线，眼底蕴着一层淡淡雾气。
他自始至终没看过她。
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直白的问题。
他眼中的她是什么样？
如果真的说出来。
杨排风……
他闭了闭眸，复睁开。
“为什么又沉默了？这是很难回答的问题？”属于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山洞里有着很轻微的回音，那些回音很小很小，像是耳边的低喃。
这是很难回答的问题？
这是……耶律皓南脸色由青转白，他看向洞口的雨，语气冷寒。“别以为说了这些，就能抵销你的过错！”
想漠视小姑娘散发的热力。但效果不太好，哪怕不看她，他依然能感觉到她的殷切目光！像铁器被磁石不可违抗的抓住了。
他该立刻就走的。
可为什么？好像哪里凭空生出了荆棘一般，将他紧紧缠绕，动弹不得。
排风没发现他回避了问题。
她没有迟疑的接话。“也许你觉得放走那个管家是错，但我觉得不是。那是条人命，即使被你怪，我也会这么做。做人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什么都是利己。就像在我眼里，你也不是十恶不赦的魔头啊。”
排风不喜欢他说话时的语气神情，那是种对万事万物极端心冷、消极的表现。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明白，这世间并不是什么都一味冰冷。可如果他真的不信任这个世界！那么，能否允许她走近他！关心他？
洞口的雨还在继续，它们只是小了，并没停。整个天空依旧被浓黑包裹，不见半丝天光。
芭蕉叶前，墨发青年的神情无法隐藏。
他平视虚空，嘴唇泛白。上眼睑下垂，投下深深的阴影，黑色眼睛里微光闪烁，像什么东西被击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