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手在迷茫中选择了放弃，于是出走木叶。</p>
但小樱还没有作出选择。</p>
这不正好嘛——好赌的纲手会很乐意对小樱的选择下注。</p>
自来也对此很有自信。</p>
……</p>
“我拒绝！”</p>
短册街，客源火爆的居酒屋。</p>
在被自来也找到之前就已经喝得烂醉的纲手猛地将酒杯拍在餐桌上。</p>
面红耳赤的大声喊道：“火影！还有这个小姑娘！我全都拒绝！”</p>
“……真是失策。”</p>
自来也好言安抚着醉醺醺的纲手，心中无奈叹息。</p>
小樱只是安静的看着纲手。</p>
木叶三忍的年龄相仿，但眼前的纲手看着相当的年轻。</p>
感觉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p>
而且纲手的年轻不仅仅只是面相上单纯的不显老。</p>
她的身材、肌肤的弹性——都是女人最成熟丰腴的年龄段。</p>
浅黄色的长发背梳着双马尾直辫，有着一张很是健康白皙的脸，额头正中央有一道棱角印记，唇上涂着淡色的口红。</p>
不过最吸睛的应该是她那身绿色外褂下，随着身体动作而摇晃抖动的豪迈胸襟吧……</p>
“纲……纲手大人……”</p>
纲手身边，黑色短发、黑色和服的女人也在一旁劝解着情绪激动的纲手。</p>
跟随着纲手的女人的名字叫静音，她之前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p>
静音怀里还抱着一只叫做豚豚的粉红色小猪。</p>
“噗吔——”</p>
豚豚也很是人性化的皱着眉头，和静音一起“劝说”纲手。</p>
“纲手，我刚才也和你说了木叶现在的危机吧——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继任第五代火影。”</p>
“够了，火影那种东西也就你们这些家伙当作宝贝！”</p>
纲手眯着眼睛看着自来也：“我反而有些欣赏嘴上假惺惺说要成为火影，实际却把你们耍得团团转的四代火影的孩子呢——至少他不会和他的父亲那样年纪轻轻为了所谓的虚名死掉。”</p>
“纲手，喝醉了也不能成为你口无遮拦的理由——鸣人他带给木叶的伤痛在短时间里是无法治愈的！”</p>
“你刚刚不也说了，如果猿飞老师不是只施加给那孩子一些可有可无的小恩小惠，而是真正下定决心保护他，木叶的伤痛就可以得到避免。”</p>
纲手却根本不在乎自来也的警告。</p>
“说到底，成为火影的家伙最后都会变得骄傲自大，自以为是的以高看的角度俯视他人，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在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中活着——爷爷是这样，二代火影的扉间爷爷、猿飞老师全都是这样。”</p>
“甚至是你最得意的弟子，第四代火影，不也一厢情愿地将九尾封印在自己孩子的体内，保护村子的英雄最后却以另一种方式亲手摧毁了村子，自来也——火影到底是什么？”</p>
“火影是保护村子……”</p>
“这种官方说辞拿去忽悠你身边的小姑娘吧——宇智波斑、云隐的金角银角、九尾、大蛇丸——历代火影们或主动或被动引发的灾难还少吗？”</p>
“呵，说不定我成为火影后木叶也会再有什么危机降临呢。”</p>
纲手打断了自来也准备回答她质问的说辞。</p>
她这一生的经历不比自来也少，喜悦的、痛苦的、悲伤的。</p>
应有尽有。</p>
“说什么保护村子，我看火影本身就是诅咒，让村子不得安宁。”</p>
“而那些想要成为火影的人、已经成为火影的人最后全都落得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p>
说到最后，纲手忽然不再和自来也争论。</p>
她晃了晃已经喝空的酒壶，扯着嗓子大喊：“老板！上酒！”</p>
“哈……”</p>
自来也长吐一口气，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憔悴：“你变了很多啊，纲手。”</p>
“你倒是一点变化也没有。比起相信人，更愿意对蛤蟆言听计从——‘徒弟将会是预言之子’，呵！”</p>
对于自来也遵循妙木山大蛤蟆仙人的预言，寻找能改革忍界的预言之子一事，纲手和已经叛逃的大蛇丸全都知晓。</p>
曾经的长门；</p>
第四代火影；</p>
以及鸣人。</p>
他的三位弟子，前两个已经变成了尸骨无存的孤魂野鬼。</p>
最后一位——身为九尾人柱力的漩涡鸣人实力显然是足够能为忍界带来变革的，但结合他对木叶的所作所为——这变革绝对不会是自来也期望的那样。</p>
酒店的服务员将盛满酒水的酒壶送到纲手的面前，纲手为自己斟上一杯酒。</p>
纲手将酒水一饮而尽，再次拿起酒壶为自己又续上一杯。</p>
然后也为自来也面前的酒杯倒满酒水，说道：“回去吧，自来也，你说服不了我。”</p>
“我比你更清楚我说服不了你。”</p>
自来也也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和纲手的豪饮不同，他反倒只是浅浅轻吮一口酒水。</p>
自来也的目光望向小樱，纲手也睁着自己醉眼朦胧的双眼注视着小樱。</p>
小姑娘从进居酒屋开始就一言不发，刚才纲手和自来也对“火影”的争论，在一旁听着的小樱也不动声色。</p>
这可不像那些敬畏着火影的木叶忍者的作风。</p>
“所以你找了这个小姑娘当说服我的外援——春野樱，你刚刚有说她是……”</p>
不知道是喝断片了，还是纲手本就没在意小樱。</p>
自来也刚才对小樱的介绍，纲手只记得一个名字。</p>
“她是和鸣人同一忍班的伙伴——和失去了断的你一样，或者不一样。我赌她能说服你。”</p>
自来也的话，让纲手陷入了沉思。</p>
她继续为自己续着酒水。</p>
“……原来如此，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喜欢上的却是叛忍，你还真是没什么看男人的眼光呢。”</p>
眨眼的功夫，才给纲手满上的酒壶又一次见底。</p>
纲手说话也越来越不着调：“放弃那家伙吧，我倒是可以给你用我自己以前的关系，让你在木叶的豪门里搭上些优秀的青年才俊呢。”</p>
“纲手！”</p>
自来也皱眉打断纲手的胡言乱语。</p>
他还是看不惯纲手自暴自弃的样子。</p>
不等自来也还将说些什么。</p>
小樱在这时开口了：“所以在纲手大人眼里，火影并不公正对吗？”</p>
“在你眼里火影公正吗？”</p>
纲手怎么可能会将话语权交给一个小姑娘，她复述小樱的问题，反问小樱。</p>
自来也带来的小姑娘肯定也和自来也有着一样的想法。</p>
八成又是些“身为火影不得不忍耐着痛苦做出取舍”，这样说服不了任何人的回答。</p>
“我觉得不公正。”</p>
可小樱的回答，却更加偏向纲手的想法。</p>
“自来也，你予以厚望的外援现在二比一让我赢下赌局了呢。”</p>
纲手手肘撑在桌子上，曲着手腕，五指捏着酒壶的壶口摇晃酒壶。</p>
看着说不出话的自来也，纲手戏谑道：“所以我才说，没有人想当什么火影……”</p>
“所以我想——成为火影。”</p>
小樱语出惊人。</p>
不仅仅是纲手，连自来也都没料到小樱会说这样的话。</p>
“正是因为不公正，所以才需要改变——”</p>
小樱直视着纲手的眼睛，忽然问道：</p>
“纲手大人爱哭吗？”</p>
“为什么问这个。”</p>
“因为叫做春野樱的人——也就是我，是一个很爱哭的人。在一次又一次的哭泣中，我发现了自己是一个弱者的事实。”</p>
“只要哭泣，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的软弱，肆意享受着他人的庇护。”</p>
“只要哭着说我已经醒悟了、我已经准备改变了——就能将连同自己在内的所有人一起欺骗——醒悟？改变？这些无法定下具体时间进行展现的结论，我可以脸不红心不跳一遍又一遍的复述。”</p>
“可哭泣并不会让人因为对你的怜悯，而使他们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为你驻足停留。”</p>
“一旦自己的哭声被人厌烦，自己就会明白，原来‘弱者’是那么可悲的存在。沉沦在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一切的幻想中，到头来自己什么也做不到。”</p>
“这个世界的本质是残酷的，忍者们遵守着弱肉强食的规则。”</p>
“弱者其实从不会得到庇护，弱者连哭泣的资格都没有——越顾影自怜的人，越不配得到别人的可怜。”</p>
“鸣人选择了以极端的方式成为强者，他否定了火影——我很珍视自己和鸣人的关系，不想就此和鸣人断开联系。”</p>
“但我无法毫无顾及地追随他的路途，在木叶里还有很多我珍视的人——所以我想，如果鸣人否定了不公正的火影——那么我就成为火影、然后改变火影，让鸣人——肯定火影。”</p>
这是小樱的想法，她果然没办法舍弃自己和鸣人之间的牵绊。</p>
即便这牵绊对鸣人而言只是逢场作戏。</p>
“我并不知道自来也大人是想通过我劝说您继任第五代火影。”</p>
小樱开始诉说着对纲手的第一印象。</p>
“纲手大人，您一味数落历代火影的错误，明明看透了这些问题，却未曾对这些问题有过哪怕一句改善或规避的提议——这样的您是否想要成为火影，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对火影抱有这样看法的您，只会加剧鸣人对火影的否定。”</p>
那只会让鸣人越来越坚信他此刻所前进的“错误道路”的“正确性”。</p>
因此，小樱发自内心的向纲手请求道：“纲手大人，我不希望您成为第五代火影。”</p>
“……”</p>
自来也没有说话。</p>
而纲手……</p>
“哼。”</p>
纲手轻哼一声，突然站了起来。</p>
只是站起来的功夫，纲手已经催动查克拉将身体里的酒精挥发出去。</p>
原本因为醉酒而潮红的脸庞又变得容光焕发，眼中炯炯有神。</p>
她掏出酒钱丢在桌子上算作结账，就这样不发一言地离开。</p>
“纲……纲手大人，等等我！”</p>
静音赶忙抱着豚豚跟了上去。</p>
“喂，纲手！你要去哪里？！”</p>
自来也急忙出声询问。</p>
“木叶。”</p>
纲手回答。</p>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小樱身上：“春野樱，做好心理准备，我的修炼是很严格的。”</p>
“不过……你或许会是个不错的弟子吧。”</p>
……</p>
木叶，甜食店。</p>
两个头戴着斗笠，身穿绣着红色祥云的黑色大氅的神秘食客坐在并不引人注目的角落。</p>
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是甜食店的招牌甜点。</p>
其中一人，正用他那双红色的眼睛注视着不远处桌子上的两名少女。</p>
“唔唔……原来这段时间你和自来也大人离开村子，去找纲手大人继任第五代火影了啊，然后还成她的弟子。”</p>
感慨着小樱成为第五代火影纲手的弟子的奇妙经历。</p>
井野将眼前的糯米丸子吞入腹中。</p>
“呀！偶尔不顾忌体重吃一次甜食，总是这样让人心情愉悦呢。”</p>
井野赞叹起了甜食的美妙。</p>
舒心将享受完甜食，井野才又开口向小樱问道：“所以，对鸣人的态度，你和佐助都决定好了对吗？”</p>
“嗯，我和井野的想法类似。佐助也想要将鸣人带回来。”</p>
小樱点了点头。</p>
“我也会帮你的，我们也是好朋友呀。”</p>
井野也微笑着看着小樱。</p>
“对了，佐助现在出院了吗？”</p>
“没有，但医生说最晚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最近木叶的病患太多了，医生们有在考虑将佐助这样轻症的病人住的观察病房，腾出来一部分已经能居家休养的病人来缓解重症病人的压力。”</p>
“我还没来得及探望他呢，不过今天也没什么时间就是了，到时候我喊上丁次和鹿丸一起为佐助办一个庆祝出院的聚会算了。”</p>
“那我到时候问问佐助的意见。”</p>
木叶被毁灭的日子里，两个小姑娘难得体验了一次久违的无忧无虑。</p>
听着井野和小樱平淡却又温馨的日常话题。</p>
一直注视着两人的红色眼睛的拥有者——宇智波鼬，收回了自己三勾玉写轮眼的目光。</p>
“鼬先生，难得品尝到家乡的食物好像让你很开心啊。”</p>
宇智波鼬的对面，长得像是鲨鱼，连肤色都类似鲨鱼的干柿鬼鲛注意到了鼬那张面无表情下的脸微妙的情绪变化。</p>
“或许吧。”</p>
宇智波鼬既不否认，也不给予肯定。</p>
“不过没想到传说中的三忍有两人身居现在的木叶啊，鼬先生，在被他们发现前赶紧确认你需要的力量吧。”</p>
鬼鲛也注意到了井野和小樱的谈话，他向鼬作出提议。</p>
“走吧。”</p>
鼬伸手摆动了一下自己头上的斗笠。</p>
宇智波鼬和干柿鬼鲛在甜食店的座位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