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过很多人叫我恶魔,但是他们不知道,早在八岁那年,我亲身见证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恶魔。
每年的2月6号,我都会望着西方,那里很美,村子平静、学者成群、知识浓郁,那里是考古学地圣地,也是我的故乡奥哈拉曾经的位置。
我在那里出生、成长、接触到考古学、看到真正的历史文本、获得博士学位、在浩如烟海的历史书籍中找到自我...
如果记忆都不曾存在,那便是真正的消失。
每年的这天,我都会坐在海边,悄悄放纵自己回忆过去,想慈祥的克洛巴博士,想将书籍看的比生命还重的学者们,想安静待在全知之树看书的日子,甚至偶尔还能带着怀念地想起刻薄的舅母、顽劣的同龄小孩。
不管是好的记忆还是不好的记忆,我都会拼命回想,为了让奥哈拉不要彻底消失。
屠魔令,是世界政|府最高级的军事行动。百年内有记载的只发动过三次,很不幸,奥哈拉就是其中其中一次。
10艘最优质的战舰,5名最强大的中将以及上万海军精英组成的中坚力量,在那个小小的金色电话虫被按下的一刻,对着奥哈拉露出恐怖的獠牙。
漫天的炮火将奥哈拉彻底淹没,人为的天灾让奥哈拉在瞬间变成魔王的地狱,入目尽是哭喊嘶吼的人类,遍地死尸,玩弄人性,人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比蝼蚁还要脆弱。
那一天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见到母亲,也是最后一次。我和她长得很像,我在人群里一眼就认出了她,欣喜地告诉她我获得了博士学位。
她浅笑倾听,却不知为何留下了伤心的泪水,她抛弃伪装,全心全意给了我一个无尽温柔的拥抱,然后——将我推开。
曾经我的心中也是有怨恨的,那一刻,我在心里原谅了她。而现在,我变成了和她一样的人。
萨乌罗说,每个人生来都不是孤独的,大海很辽阔,早晚有一天,我会遇到自己的伙伴。我哭着不愿意走,却被他再次推开。
在那个男人冷酷而意味不明的视线中,离开了彻底化为虚无的奥哈拉。
大人的话也不全是对的,我遇到很多人,但是没有遇到自己的伙伴,而是在尔虞我诈、背叛与欺骗中,孤独地度过了二十年,在黑暗中拼命活着。
只要我活着,奥哈拉就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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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一个不停飞翔的候鸟,用尽一生,都在寻找可以栖息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