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先皇成年的皇子只有四位，而穆宗皇帝可是足足有二十多个儿子的！可想而知当时的厮杀有多么激烈了。”
老太太伸了伸腿，“就这么着，长春候就去了先皇身边。随着先皇最后登基，他也跟着水长船高。”
“不过呢，先皇身边人才济济，谋士成群，这些人最后都进了中枢。便是武将，也有当时肖皇后的父亲镇南候、郭贵仪的兄长安国公，哪里轮得到坐了这么多年冷板凳的郑家？”
“长春候这人，你们翁翁活着的时候也打过几次交道，评价是才干平平，心思诡诈。”老太太摇了摇头，“因此先皇并不是很重用他，只看在出身潜邸的份上，将郑家的爵位又延了两代，并打发了他一个闲职。”
“直到郑家不知走了什么门路，搭上了朱家，先皇这才对他另眼相看起来。”
听向老太太忽然提到朱家，向晚眼眶微缩，手指紧紧扣在茶盏上面。
向夫人似乎也有些不安，“阿娘……”
只向早完全一副懵懂样子，朱家？哪个朱家？
老太太摆摆手表示无妨，当初朱尚书获罪后被火速处决，她跟丈夫对这件事其实颇有疑惑的，想来朝中跟他们持相同看法的还不再少数。
只是那会儿先皇雷霆震怒，连带着太子都受了申饬，后来紧接着西北又出了更大的乱子，因此这才没人敢再提朱家之事。
“哼，朱老学士生前那般待郑家，后来朱家出事，郑家父子两个不说帮一把了，还上赶着落井下石！当初就是郑卓然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带人去抄的朱家，你们是没见着，那叫一个惨啊！”
老太太越说越气，将手往炕桌上一拍！
向晚听她提及往事，闭了闭眼，掩饰心中翻涌的情绪。
“阿娘，陛下登基后就给当初西路军军资一案当年之事定了性，不准再提及议论此事的……”向夫人听老太太越说越深，有些慌了，忙出言阻止。
什么？！
向晚豁地睁开双眼，目光灼灼看着向夫人，“是当今陛下亲自定了朱家的罪，不准再私下谈论，不是先皇？”
向夫人被向晚的眼神唬了一跳，不懂她为何如此关心这事，只见她拍着胸口道：“不是陛下定了朱家的罪，朱家的罪先皇早就定了，而是，而是……”
她向来不懂朝堂上的事，因此也有些说不清楚。
不过向晚却已经明白过来，皇上这是迫不及待给这件事盖棺定论了。
给朱家定罪的是先皇，可其中诸多疑点，便是连向老太太这些局外人也知道，难道四皇子真认为阿爹是幕后主使？
若是他登基后有心查证，为朱家平反也不是不可能。可他却选择了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
向晚攥紧了双拳。